皇帝壽辰,普天同慶,恩澤四海,各方晉見。
丞相府中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繁忙著,包括我。
整日被兩個老嬤嬤教進宮禮儀,怎樣朝拜,怎樣入座,怎樣舉止,不得亂說話,不得在皇上下令之前用食,不得沒有儀態……一遍又一遍,直至我滾瓜爛熟,閉著眼都能做對為止。
我累得骨頭散架,許久不曾這般運動。
冬茹一邊給我捶著肩膀,一邊叨叨絮絮複述嬤嬤所講的東西。
“你不要太緊張了,皇宮那麼大,前去祝皇上壽辰的大臣,成百上千,再加上宮女太監,那肯定就人山人海。就算我們不小心舉止出了錯誤,誰還能注意到我們這些小小小小人物的。”
我反過來安慰她,這丫頭就像一根緊繃的弦,真怕哪天就斷了。
“小姐,別人注意不到,老爺肯定能注意到啊。”冬茹說道,“這次若是合了老爺的心,指不定老爺以後就會多多疼愛小姐了呢。”
我笑笑,若真心疼愛,又何須我刻意表現。
隻聽冬茹又絮叨:“三小姐不知道準備的怎麼樣了……大少爺的生辰怕是又要不能過了……”
“你說什麼。”我把冬茹拉到麵前,“大哥的生辰?”
她剛開始迷惑的看著我,後來豁然開朗:“奴婢忘了小姐不記得了,大少爺的生辰和皇上是同一天,可是為了避諱,每年都是提前幾天過的,今年府內這麼忙,怕沒時間給大少爺過生辰了。”
我撅了撅嘴。
古代就是這樣,名字要避諱,不能與皇帝的一樣,生辰也要避諱,不能與皇帝同一天慶生。
真真不合理。
近一個月的準備,轉眼即過。
時至二十六日,我早早轉醒,把幾日之前便決定的淡紫色繡裙拿出來,一層層穿上,首飾一件件套上,幾個丫鬟給我盤著繁複精致的發髻,對於發髻這種工程,我至今對此無能,隻會簡單的綰起來。
緊接著嬤嬤前來,拿起胭脂在我臉上畫畫。
一番折騰,我拿起桌上銅鏡,不出所料的,妝容雖不至難看,但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細長細長的眉毛,臉頰兩團紅暈,唇瓣塗著鮮豔的胭脂紅,充滿喜氣洋洋的感覺,可遠遠望來,我整個臉紅彤彤,微豔且俗。
嬤嬤出去後,我立馬冷靜的衝到銅盆前,掬起水洗臉。
“小姐你幹什麼?”冬茹驚慌的跑過來,“好不容易畫好的妝。”
擦拭幹淨臉,我道:“我那副樣子能出門麼。”我把房門關上,轉而坐回桌前,細細打量各種的胭脂,疊起長長的袖子,我對著鏡子熟練的描眉。我莫卡卡二十五年可不是白活的,化妝技術雖沒有爐火純青、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但也算得上不錯。
不消片刻,一個淡雅的妝容便完成。
一雙楚楚的遠山黛,幹淨的眼眸,不施腮紅,唇瓣隻淡淡擦拭了粉色胭脂,本就是十七歲的青春年華,肌膚凝脂白皙,是任何化妝品都化不出的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