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於飛,鴛鴦壁合;花開並蒂,締結良緣。
如鼓琴瑟,百年合鳴;白首成約,終身之盟。
我雙手伸展,穿上大紅嫁衣,繡花絲綢軟綿之極,腰間的的青鸞鳥展翅飛舞,周身是光暈之芒,繡工精巧,栩栩如生;五彩羽尾長置裙擺,金光閃耀,奪目光彩。
胭脂塗抹至臉頰,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
我眼眸波動,便是刹那芳華的勾人媚惑,桃夭豔冶。
鳳冠戴至,珠寶玉翠垂簾而下,更加襯托鏡中人物的美麗容顏,我轉動身軀,一身紅妝飄逸而動,此刻,我便是那光芒四射的耀眼女子。
我勾唇看著眾人,對安予彥和冬茹輕輕微笑,他們眼中充滿了驚豔,倒映著我奪目的姿影。
等至吉時到來,蓋上紅綢遮布,我的世界瞬間變成了紅彤彤一片。
我在眾人攙扶下,緩慢行至相府門外,透過麵前的薄薄紅紗看去,前來迎親的隊伍如長龍排立,一箱箱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從門口擺置府內苑落,兩旁圍觀的百姓數不勝數,大街之上喧鬧熙攘。
我在眾人睽睽之下,抬腳走進那珍寶掛滿的大紅花轎,老宮女一聲揚喝,花轎被轎夫穩穩抬起。
我在微微晃動的轎內,閉眼而寐,腦子卻清明至極,轎外的人群叫聲不斷,似在起哄,似在渲染著這難得一見的場景。
繞了大半個邑都,花轎終於停下,按照規則,較簾從外麵被一雙熟悉的手掀開,男子低首牽引我走出,他亦是滿身的紅裝。我們一人拉住大紅綢花,眾人紛紛讓路,走至皇府殿內,行拜高堂。
他的母後高傲而坐,淺笑掛唇,安穆及大夫人在一旁站立,即使是這樣的日子,尊卑依舊要守,丞相還沒有資格與君王之妃共同陪坐。
滿室到來的賓客皆是皇親國戚,亦或貴族高官,亦或將軍武士,個個不可小覷。
我像一隻木偶,任由著規矩牽製。
“鳳凰於飛,鴛鴦壁合;白首成約,終身之盟。”三拜之後,侍者如是揚聲而道。
話音一落,殿內眾人笑聲拍手,熱鬧非凡,人人臉上帶著笑,但這笑,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我在蓋頭下,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這滿堂的貴族。
之後我便被冬茹與宮女領引,帶至布置喜慶的房間,剛在床上坐下,我便揮退了宮女,隻留下冬茹一個人陪著我。
“小姐,哦不,娘娘累嗎。”冬茹蹲下身子,很是乖巧的為我揉捏雙腿。
我點了點她頭:“小丫頭。”把她拉起身笑了笑,“腿不疼,隻是脖子被這鳳冠壓的夠難受。”
眼見冬茹又要為我揉捏雙肩,我笑聲而出:“好了,別為我忙了。”
說著,我一把扯掉紅紗蓋頭,走到桌子麵前,對著銅鏡開始卸掉穩固鳳冠的流蘇墨簪。
冬茹麵色一變,趕忙阻止我:“娘娘……你幹嗎呀!這還得了!快快蓋上!”
那話語中的驚異與訓斥,讓我不由莞爾,這個丫頭著實有趣,沒有她陪嫁,我在這個皇子府,肯定會孤單些。
“噓,小聲點。”我朝她眨眼,端掉沉重的鳳冠,“實在太重了,讓我歇歇罷。”我繼續拿掉盤繞發絲的簪子,與戴著的滿頭飾品。
我才不要蓋著紅蓋頭,規規矩矩坐在床邊等四個時辰,直到夜晚才能活動,那樣的話,我估計脖子會被壓斷的吧,不曉得其他女子是如何忍受的。我起身伸了伸懶腰,一大早便起床精神高度戒備著,終於一切都結束了,我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我撫手扭著脖子,重新走回床邊,毫無形象的翻滾上床,仰麵躺著。
冬茹簡直看傻了眼:“娘娘!”
我懶懶地扯著一旁的新被褥,抱在懷裏蹂躪道:“沒關係的,冬茹你出去把風罷,等殿下來了你再叫醒我,就讓我睡一會,一小會兒。”
說著,累極的我閉上了發澀的雙眼,本就好多天沒睡好,昨晚又是一夜夢魘,現今身上又酸又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