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蘭庭奇的胡說八道,近月埋著頭沉默不語。
星夜之下,格外吵鬧,人群渾然沒有睡意,等待著即將開始的精彩比試。花魁可謂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不知道誰人能有幸結得良緣。
聽著他們眾說紛紜,各有各的道理,有說城主小公子今年剛滿十五,要是十六再來,可能還有機會。又有人說南邊的花和尚這次說要來俗世洗練,不知道會不會來攪和……
不管怎麼說,畢竟做不得真,蘭庭奇享受著和近月在一起安逸的時光,不理會嘈雜的喧鬧聲。
微風輕輕吹拂,崖上的藍苓花在夜裏無聲蕩漾,沒了白天的色彩分明,多了幾分沉重和壓抑。近月輕聲歎道,“那些花兒似乎不大開心,應該是不喜歡這些吵鬧的人群,和火光。”
她聽不花語,卻能感受到它們情緒的波動,這時的花是不安而惶恐的,甚至帶著幾分抱怨和憤怒。
蘭庭奇相信近月確實有特殊的天賦,不管怎樣都是一件好事,他看著崖上的花,無奈道,“又能如何呢?別人都聽不懂,你說出來還會把你當作瘋子,所以我才讓你不要聲張。花有花的難處,人有人的困境,有些東西隻能忍著,忍不了,那就變得強大起來,那樣才能隨心所欲。”
“可是……”近月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奇大哥出來至今,的確有了一些改變,說不上是好是壞,但肯定能更加適應以後的人生,這是被迫的,也是必須的改變。
揉了揉近月頭發,蘭庭奇才哈哈一笑道,“走吧,還愣著幹什麼呢?在這裏怎麼能看清楚你奇大哥我的威風。”
花祭之後這場比試,是夢海老人定的,規矩多年未變,蘭庭奇稍微一打聽,便牽著近月的手往大殿方向走去,要參加比試的人都會聚在那裏,待會會有人來安排。
在大殿前方有百數男子立在那裏,各式武器打扮,一眼就能瞧出。裏麵有衣袍華麗的公子,有拿著大錘的鐵匠,甚至還有個髒兮兮的乞丐……
“喂,這裏是待會要比試的人才待的地方。你來這裏做什麼?”一個傲氣頗顯的書生打探道,他站得和人群尚有幾步距離,一副清高的樣子。
蘭庭奇單手牽著近月,單手抓著長戟包裹外的袋子,他見書生無理,也就不客氣地回敬道,“酸儒待得,我為何待不得?”
“你…”那人傲氣慣了,平時常被長輩勸誡,卻一直改不了,因為還沒人能入得他眼,和庸人相交是他所不恥的事情。現下反而有些高興,“哈哈,我是酸儒,那便是了,閣下要是沒能耐,可別被酸儒小瞧了。”
奇怪,這人也忒不自愛了,被人說成酸儒還這般高興,蘭庭奇見他現在一臉笑意,也就大度道,“在下蘭庭奇,過來是參加比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