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口箱子，沒有人知道裝的什麼東西，看份量應該是重物。沒人敢開口問，都靜靜等著大漢接下來的吩咐。
“你們都不好奇？真是壞事…”大叔笑了笑，像是接下來會有什麼讓他特別喜歡的事。
眾人心裏叫苦，這大漢笑得這麼猥瑣，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卻又隻能硬著頭皮闖下去。不上台還好，如今到了台上，已經沒了反悔的餘地。
“一人一個，自己找。找到了就現在箱子旁邊，不要動。”
隻是片刻，眾人一人找了一口箱子，在一邊站下。蘭庭奇和李明成以及乞丐蠻猴兒一起找了個角落，這裏出不了風頭，失敗了自然關注的人也會少很多，不至於太丟人。
人群站定，那大漢又道，“待會會給你們一人一根香，然後點了放在箱子前方，我喊動的時候才動，誰要敢胡來，嘿嘿……”
話不必說完，能起到效果就好。他很滿意，這些人對自己的畏懼。“吳辭，過來。讓他們上來領香，至於發什麼香你自己看著辦吧，別成天遊手好閑的，像什麼話！”
吳辭正閑得沒勁，有了好玩又能陰人的差事，自然高興，一溜煙就走上前，奪過大漢準備遞給他的香。香看上去長短粗細一模一樣，隻是質地稍微有些不同。他對這些熟悉已久，夢海老人是最愛在房裏點香的，門下一一效仿，久了這群人對香的了解怕是到了宗師的地步。
這數百支香有五六種之分，有的能燃一盞茶，有的能燃一頓飯的功夫，還有數支能燃足足半日，這是和他們有仇啊。吳辭一想到那箱子的可怕，就腿軟，還好如今不是自己去遭罪。
大漢找到一個沒人的箱子坐下，又吹催道，“快點行不？幹這點事都婆婆媽媽的，能成什麼大器…”
不與人爭是君子，吳辭不理會他，他走到人群前，郎聲喊道，“你們從前到後，從左至右，一個一個前來領香。”
夢海老人從不相信公平，為人處世和教導弟子都以爭和不爭來說道。爭和不爭得看自己有幾分能耐，無能還去爭的是白癡，有能而不去爭的是木魚。他給弟子的都是他們能學會，在他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的。每個人的量不一樣，所以每次考核都是以人而定，就如這次的比試也是如此。
香的時長不一樣，自然是因為每個人的量不一樣。這次讓吳辭來發香，也是想看看他識人的水準，稍有差錯是可能的，如果全部弄錯，他這藍色夢島的下一任傳人，也隻能讓別人做了。
“這次別胡鬧，吳辭，可看準了再發。”那大漢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他一句，畢竟他和吳辭師父以兄弟相稱，說這麼一句也不算出格。
為首的人上來了，吳辭聽到師伯的話，也知道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他看著來人，一個典型的富貴子弟，有剛剛二轉的實力，不狂傲也不自卑，看起來很隨和。
吳辭抽出一支藍色的香遞給他，“東西拿好，不要弄潮了，現在先回位置去站著。”
他應該能勉強熬過一盞茶的時間吧？吳辭心裏很沒底，畢竟是頭一回做這些事，隻能盼他堅持下來。
“下一個。”
和尚魯雲一直站在前排，很快就輪到了他，他不卑不坑地走到吳辭前。
“和尚…？”吳辭詫異地看著魯雲，打趣道，“什麼時候又重墜紅塵的？”
魯雲不生氣，不念佛號，也不反駁，隻是答了句，“在紅塵俗世掙紮，久了，原來可以忘記自己是個和尚。”
那光頭和戒疤除了和尚誰還會有？還忘了自己是個和尚。吳辭搖了搖頭，卻又驚異地發現這和尚已經是三轉琉璃心，這…比自己當時也差不了太遠了吧。
他掩飾住自己的驚訝，從手裏抽出一根淡紫色的香遞給他，“和尚，這香凝心靜氣有奇效，待會和他們一起點，先下去吧。”
這半日你要是能熬下來，我可能就多個師弟了，多個和尚當師弟，不管好壞，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
手裏的香越來越少，而且留下的都是顏色較深，燃燒時間較長的。比起往年其他師兄弟可以欺負一下這些人，吳辭覺得自己命運是淒慘的，他一絲不苟發到最後，眼看著還有三五個人，他們可能都是修為較高？心誌堅定的人？
肯定是有人藏拙，不然怎麼可能會出錯？那些老頭子看他們跟看光著屁股的小孩沒有什麼兩樣，香肯定是對的，到底是哪裏錯了？
不容他多想，蘭庭奇一步一緩向他走來。
“咦……你是，你是……?”吳辭發現來人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就是想不起來。
“我說，這夢海老人門下有人賣水，有人騙錢，當真是奇人異事都是高人手筆啊！”蘭庭奇也不怕了，樂嗬嗬地瞪著吳辭。
吳辭火起，正欲發作，卻又聽蘭庭奇輕聲說道，“城門，四兩銀子，還有我的名字就叫無恥！”
城門？四兩銀子？吳辭恍然，當時蘭庭奇和近月在一起，如今一個人，他還真有些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