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若狂,經曆千辛萬苦趕到了天雨寨,在當地人的幫助下,終於在一座湖心島的八角亭後找到了這株帶有黑色斑紋的鮮花,並小心翼翼地掘出,移植在培養土裏,帶回了我所在的城市中。
回憶起那次西南之行,我是在用盡所有路費山窮水盡正打算折返回家的狀況下,在長途車上偶遇那個瘦弱男人。我隻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情,變賣了數碼相機,湊足路費趕到天雨寨,沒想到之後所發生的一切竟會如此順利。
回到城中,我賣掉了自己的住房,租下了這間小屋培育這株黑色鮮花。多餘的錢,則用來買了一套昂貴的西裝,以及用來租車和司機。
但我始終都無法相信,這株黑色的鮮花竟然有著自己的靈魂,還能在冥冥中與我對話。
或許,我應該將它稱呼為一株”邪花“吧。
記得第一次聽到”邪花“對我說話,是我剛回到城裏的時候。那時我住在父母留給我的一套破舊的三居室裏,整天麵對著這株黑色的花朵沉默不語,自顧著照料它,讓它在我準備的培養土裏生根發芽,汲取養料。
那一天,或許是我太累了,坐在黑色的花朵旁,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似乎有點發低燒了。睡意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我合上沉重的眼皮緩緩陷入夢鄉中。半夢半醒之間,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飄人了我的耳膜中:”浴室的吊頂上,有一個東西,是你父母留給你的。“
這句話在整個夢境裏不斷反複出現,醒來後我依然記憶猶新。我半信半疑走入浴室,揭開吊頂,竟發現了一枚黃金戒指,上麵還刻有我父母的名字縮寫與結婚紀念日。
原來那就是我父母的定情之物呀,他們竟將它藏在了浴室的吊頂裏。
在那之後,幽幽的聲音不斷當我在黑色花朵旁人睡時,傳人我的耳朵。而每次醒來後,我按照那聲音的指示,總會得到一些想不到的意外禮物。
但是如果我遠離黑色花朵,那麼我注定一夜無夢,也聽不到任何細若遊絲的聲音。所以,我確定,那聲音是黑色花朵在冥冥中向我發出的指令。
就是這朵被我稱為”邪花“的黑色花朵向我發出指令,告訴我能在哪裏找到蕭雪怡。
我與蕭雪怡在街邊見麵後,第二天就接到了蕭雪怡打來的電話,她想約我飲茶,順便請我替她找個工作。
按照”邪花“給我的指示,我應該將蕭雪怡帶回那間幽暗的小屋中,然後關門離開,剩下的事就不必我再操心了。可是我卻覺得很好奇,為什麼”邪花“要讓我把一個六七年沒聯係的高中女同學弄到它麵前來呢?莫非是”邪花“覺得蕭雪怡很適合我,甘當月老為我牽條紅線?
但我放下話筒後,卻覺得有些不妥,如果”邪花“真是這個打算,那我之前用租來的奔馳車、偽造的名片來欺騙蕭雪怡,日後被她知道了,豈不是會恨死我?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有些頭暈腦脹,側眼瞟了瞟”邪花“,此時它綻放得更加豔麗了,花瓣上的黑色斑紋透露著神秘莫測的光澤。
然後,我又聽到了那仿佛來自幽冥之地的輕聲呼喚: ”楚雲天……照我的吩咐去做……別琢磨了……我想要的隻是那個女人的鮮血……她生於陰年陰月陰日……用她的鮮血澆灌我……你就能得到真正純粹的黑色花朵……“
聽到這句話後,我忽然感覺心跳加速,心髒撲騰撲騰地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我換上了自己最貴的一套西裝,來到了與蕭雪怡相約的那家茶樓。
那家茶樓在鬧市之中,蕭雪怡已在綠植縈繞的卡座內等候多時,見到我後,眼中即刻露出渴望的眼神。在我昨天給她的那張名片中,把我描述為一家跨國公司的中方首席代表。入座後,我故作繁忙地瞄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讓服務員送來了一隻打火機。
接著,我告訴蕭雪怡,工作的事已經搞定,我將聘請她為公司的業務代表,並邀請她現在就去參觀一下工作地點。當然,我會帶她去那間幽暗的小屋,在那裏,”邪花“正等候著她的到來,渴望著她至陰至純的血液來灌溉。
幾分鍾後, 我與蕭雪怡走出了那家茶樓,正向那輛租來的奔馳車走去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片嘈雜聲。我回過頭去,看到幾個身披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正神情詭異地向我和蕭雪怡快步走來。
”這些人瘋了,大白天鬧市裏想幹什麼?“我聽到蕭雪怡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緊接著她在身後推了我一把,把我推進了車中,然後也鑽進了車。我們一進車裏,司機立刻啟動引擎,將那幾個身著白大褂的怪人遠遠拋在了車後。
車開動之後,我又覺得腦袋有些隱隱眩暈,使勁甩了甩頭,才稍稍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