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全麵考慮一下,有誰,原意伸出一隻香氣衝天的手,在漂浮著米黃色膠狀物體的液態粘液裏去撈一片渾身鮮血的菊花瓣?你可要想清楚了,粘稠的糊糊一定會黏上你光滑如同蒜苔一樣的手指,白白胖胖的蛆撅起圓滾滾嫩白嫩白的大屁股,成群結隊的上下沉浮,一會排成個“鬼”字,一會排成個“魂”字。還有嗡嗡嗡嗡振翅翱翔的綠豆蠅也迫不及待的坐收漁人之利,瘋狂的卷入這場轟轟烈烈的搜救活動中敲鑼打鼓炫耀一番,在金黃色的浪花裏,謀取屬於它自己的虛榮。
我一猛按下衝廁開關,“呼啦”,菊花瓣在金黃色的幸福裏感受著柔軟的輕撫,在類似宇宙黑洞的漩渦裏奔向那個屬於它自己的道路,對!我還是放它走了,也許是你的辱罵激動了我的心弦,也許是你的憤恨感動了上天,也許,這就是命,這就是屬於它自己的未來。原來我也可以有一顆菩薩心腸,原來我也可以讓一個已經宣布死亡的命運的囚犯自生自滅,重獲自由!我激動的留下了幸福的淚水,嘴裏不禁哼起那首“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站的久了,腿也麻了,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是應該慶幸,在這場人類與植物的大戰中,我學會了使用這雙觀音手。找了個沒有人的蹲便器坐下,我從大口袋裏拿出早上吃剩的盒飯,聞了聞,還好,沒有變味,還能吃。繼續拿起塑料小勺哼著小曲品嚐愉快的美味,奧特慢找到了我,看著我手中的盒飯,咽著唾沫在我耳邊輕柔的說“能否,也給我來點?”看著他那副低三下四的神情,我既好笑又好氣,剛才還在那裏硬撐裝熊的壯漢,這會竟然和熊一模一樣。
他看出我用嘲笑的眼光瞅著他,有點惱羞成怒,不禁發起火來,“到底給不給吃!不給吃我走,我上吊去!”
“好好好,給吃,給吃,乖,咱不胡鬧好不好,要真上吊了你可就沒福氣喝紅高糧了。”
“那就給點唄”。“來,蹲下一塊吃。”人有時候被逼急了確實能被逼出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行為。隻見他麵朝我趴在地上,聚精會神的撿著地上粘哄哄的大米粒子,他用手捏著,扒拉著,小口小口的咽著。“我說,鳴哥,你能不能一次多掉幾個米粒子,你不知道我肚子大吃不飽嗎?”
“靠!你餓死鬼投胎啊!唉,我說奧特慢,你看你那手也不洗洗,滿手黑褐色大醬,把我的大米粒子都給弄髒了!快去洗,洗完了再給你多扔點,飯盒裏還有塊白白胖胖的大肥肉留給你。”
“嗨嗨嗨,鳴哥你還說我髒,你看看你那滿手的顏料才叫真正的髒!”滿手的顏料還不都是替你畫畫弄髒的?你還好意思拿我做比較,你跟我比較就是找死!我自己還真覺得自己的手一點也不髒,就是用嘴一舔有股子大醬味而已。
我想,每個人都不會覺得長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髒吧,即使你的手剛挖過鼻孔,也可以毫無顧忌的抓白麵饅頭吃,即使你的手正在摸自己的腳丫子,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啃著雞腿,即使你蹲在馬桶座位上,也可以邊吃邊拉。因為你不會覺得自己髒,也許你並不適應我的觀點,那是因為你不肯承認而已,你不肯承認別人揭露你的真實做法。
我承認,我的做法是有點超前,有點科學無法解釋,有點令人不可思議。可我,隻是個普通人,隻是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普通人。用一個普通人的觀看來看人世間的吃喝拉撒,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絕大部分的物質交換都是為了更好的吃喝拉撒,所以,我的觀點很普遍,你並不用歪著頭努力去思考我的每一句話是否出於一個高智商人類的信口開河。
你可以多想想自己是否每天也是在忙忙碌碌與吃喝拉撒打交道。顯然,你當著我的麵肯定還是固執己見,但你一轉身,可千萬別從隻有自己知道的角落裏,幹著和我一樣的事實。那麼,隻能說你很需要一個麵子,很需要一個台階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