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禪並不想跟女人說太多話:“是。對不起,打擾到你了。”蘇禪說完就打開自己的房門想要退回自己的房間,他又想起了剛才的話,便停下說:“你認識七號房的人嗎?”
“七號房沒人。你來之前,整個地下室隻有我一個。”女人說。
聽到這兒,蘇禪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如果女人沒有說謊,那剛才自己聽到的是幻覺嗎?他腳步紊亂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東說七號房住著一個房地產商,那個女人卻說七號房沒有人。到底誰在說謊?為什麼要說謊?蘇禪為房東和那個女人找了很多說謊的理由,但那些理由太蒼白了,根本無法解釋這一切。會不會他們兩個說的都是真話呢?或許七號房確實住著一個房地產商,隻不過那個女人不知道。
這個夜晚似乎比平時要長得多,恐懼充斥了整個房間。蘇禪現在想找個人聊天,但整個地下室裏除了那個女人,就隻有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男人。
蘇禪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淩晨三點了,五號房的那個女人可能已經睡了。但恐懼促使蘇禪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他站在五號房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傳進了蘇禪的耳朵。
蘇禪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站在七號房門口,胡子霸占了他臉上的大部分地盤。
男人說:“七號房的。”蘇禪鬆了一口氣,七號房確實住著人。
見男人滿臉疑惑,蘇禪趕緊解釋說:“我想跟五號房的歌手聊聊天,害怕她睡著了,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呢。”
聽了蘇禪的話,男人驚詫地說:“五號房根本沒人啊。”
“我看見她了。”蘇禪說。
“小夥子,五號房沒人,你來之前,整個地下室隻有我一個。”男人說。
聽著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蘇禪感覺一陣眩暈,他再一次抖著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東、女人和剛才的男人到底誰在說謊?
都死了
蘇禪的手機一直沒收到銀行的短信,東哥的錢還沒有打過來。蘇禪在心裏暗暗決定,再等最後兩天,不管錢來沒來他都要離開這裏,或者逃跑,或者換一個地方。
陽光穿過地下室的窗戶照進來,蘇禪才知道天已經亮了。蘇禪並沒有走出地下室,他也沒有問房東昨晚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隻要把自己隱藏好不被發現就夠了。
昨晚蘇禪想通了,房東沒有說謊,地下室裏確實住著另外兩個人,而那兩個人都是精神病。蘇禪並不介意跟兩個精神病住在一起,因為即使那兩個精神病看清了他的長相也沒關係。
這樣蘇禪又度過了一晚,晚上窗外的那顆人頭總是如約而至,準時從他的窗前被人拖過去,這幾個夜晚它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蘇禪認為那是地下室外的另外一個精神病幹的。女歌手依舊說著和前一晚一樣的話,男人依舊在女人出現幾個小時後出現,對蘇禪說地下室裏沒有其他人。
兩天過去了,東哥的錢還沒有打進蘇禪的銀行卡裏,蘇禪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東哥騙了。蘇禪決定第二天就離開這裏,去找東哥算賬。這是蘇禪在地下室的最後一晚,他不知道這一晚也是最驚心的一晚。
這晚,蘇禪依舊像前幾晚一樣,跟女人聊著天,這是他排遣寂寞的唯一方式。當然,多數時候是蘇禪自言自語,女人一直在不停地說七號房沒有人之類的話。蘇禪並不在意。但今晚女人在蘇禪無視她的話之後發怒了,她憤怒地說:“七號房真的沒人。”看著蘇禪不以為然的眼神,她接著說:“我帶你去看。”
然後她徑自站起身,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走到七號房門前把鎖打開了。蘇禪原以為女人隻是神經病發作,沒想到她真的打開了七號房的門鎖。門打開的一刹那,一股催人欲嘔的臭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了。七號房裏的男人即使生活再邋遢,他的房間也不至於發出這樣強烈的臭味,難道……
蘇禪的腦海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移動著步子,慢慢朝七號房走過去。當蘇禪看清裏麵時,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七號房裏確實沒有人,不,準確地說是沒有活人。蘇禪看見七號房的床上躺著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的肉泛著青色,他的肚子上有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直挺挺地插在上麵,流到地上的血早就幹成了暗紅色。這個屍體赫然是蘇禪前幾晚看見的那個房地產商,他臉上濃密的胡子像是劇毒小蛇順著空氣爬滿蘇禪的全身。
“看吧,我沒騙你,別把我當精神病,你才是精神病呢。”女人說罷突然尖聲笑起來。
蘇禪號叫一聲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從裏麵反鎖了,躲到了自己的床上。這時門外的女人突然安靜了,氣氛死寂得像是一個太平間。隻有蘇禪的窗外不時會有一顆人頭被拖過。
女人應該離開了,想到這兒,蘇禪輕手輕腳地移動到門前,把門悄悄地開了一條縫,外麵沒人。蘇禪剛剛鬆了一口氣,這時他的門突然被一股力量打開了。
“我錯了,五號房有人,她是一個女歌手。”來人直接闖進了蘇禪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