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初三以後,我們的教室由北樓搬到了南樓。南樓畢竟是學校裏的一個樓,我不能說它對於我非常的陌生,但我對它確實不太熟悉。從來到這所中學以後,也曾到南樓來玩過一兩次,但走進去我就會感覺那裏陰森森的,心裏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我不喜歡它所以再也沒來過。

這次是沒辦法了,教室搬到了南樓,無論我是否喜歡南樓,我都必須走進南樓。

看來不喜歡南樓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幾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說那裏陰森森的,把它形容成地獄最恰當。南樓沒有北樓大,南樓更沒有北樓熱鬧,南樓隻有初三和高三兩個年級。初三和高三麵臨的是中考和高考,我想學校一定是有意把這兩個年級安排在南樓的,為的是讓他們躲開熱鬧的人們安心的學習。

搬到南樓的第一天,就聽說在南樓二層的女廁所裏曾有一個女孩死了,死的非常悲慘,樣子非常的奇特。據說警方還是認為那女孩是自殺的。還聽說,南樓每到下午放學以後必須馬上離開,離開的晚了就會遇到鬼事——總能聽到四層在開Party,當然,當你走上四層次,你會發現四層的四個教室,好好的鎖著門閉著燈。而那聲音卻象從四層的每一個角落發出。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人懂得害怕,害怕的同時又有很強的好奇心理。南樓確實讓我害怕,有時上著課甚至會想,給我們講課的老師會不會突然一下子變成厲鬼。然而下了課更強烈的是要去探究南樓的鬼事。

這天下午放學了,趕上我們做值日。哎,我們組這夥子人,幹事要多磨有多磨,做完值日已經是六點多了,剛收拾好書包要離開學校,斯琴拍了我一下,說道:“你聽,你聽四樓的Party聲”。

我靜下心來仔細的聽著,“哪有什麼Party”

斯琴顯的有些著急的樣子說道:“難道你就聽不到一點聲音嗎?”

“聽到了。”我認真的說道,“我聽到的似乎是哀樂聲,可能哪個班的同學出現了不幸,同學們在為他開追悼會吧。”

“你什麼耳朵,明明是快樂的音樂,你硬說成是哀樂。”斯琴大聲的說道。“我們看看去好不好。”

早想探究鬼事的我,馬上同意了斯琴的建議。“好吧!”我們背好書包,鎖上教室向四層走去。每上一階台階,哀樂聲都顯的清楚一些。我問斯琴,“聽出來了吧,是哀樂。”

斯琴說道:“這樣歡快的樂曲怎麼會是哀樂,再說就算你不懂音樂,也該能聽到主持人講話的聲音和笑聲吧。”

“我也聽到有人再說話了,但沒聽到笑聲,聽到的是哭聲。”

“沒救了,你怎麼連哭笑都不分。”斯琴歎了口氣說道。

其實我心裏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斯琴家這夥怎麼連哭笑都聽不出來呢?

說著話,我們已經來到了四層,我聽到的追悼會聲,對於斯琴來講聽到的Party聲,也變得清清楚楚了。這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天上地下而來,它包圍著我們,使我們根據無法辨清,它的方向。我們每一間教室的看著,什麼也沒有找到,教室的門鎖都得好好的。連廁所我們都沒有放過的檢查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我看著斯琴,“回去吧,那樣多年了,沒人搞清楚的事,我們也搞不清楚的。”

斯琴和我都有些懊喪的往樓下走去。哀樂依舊清晰,哭聲悲悲切切,走到三層和四層之間的拐彎處,我們看到了一個門,突然感覺所有的聲音都是這道門中發出的。

“門?這裏怎麼會有門?”我和斯琴都望著那門覺得有些奇怪,我們來到南樓兩個月了,從沒發現過這裏曾有一個門。而且剛剛上樓時從這裏走過,也沒發現這裏有個門,更沒感到所有的聲音都是從這門裏發出的。現在怎麼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門呢?

我輕輕的一推那門開了,門裏漆黑一片。就在門開的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一下子停止了,樓裏安靜的隻能聽到我們呼吸的聲音。“斯琴,你敢進去嗎?”

“有什麼不敢,隻是太黑了,我得去找個手電或蠟燭。”

“哪去找?”

“到我爸爸辦公室,我早就偷偷的配了一把爸爸辦公室的鑰匙,就準備著來探究鬼事時,到那裏找點什麼東西方便。”

斯琴的爸爸就是我們學校的生物老師。她爸爸的辦公室,就在離我們南樓不遠的試驗樓裏。我和斯琴飛快的跑出了南樓,跑向試驗樓,試驗樓裏同樣是死一樣的寂靜,連人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一絲,我和斯琴走在樓道裏的聲音顯得非常的響。

在斯琴爸爸辦公室裏,我們沒有找到手電,也沒找到蠟燭,隻找到了一盒火燒。

我猶豫了,“斯琴,我們還是別去了,我害怕,那兒真黑。”

“點小鬼,走!”斯琴硬是拉著我往南樓三層四層之間奇怪的門走去。

門依舊開著,站在門口感覺陰森森,冷冰冰的似乎有一股股寒風從哪裏吹了出來。

斯琴“呲”的一下擦著了一根火柴。借著火柴的光,我們看清了門裏是一通往樓下的樓梯。一陣風吹來,火柴滅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斯琴拉著我的手,“走!”我很不情願的跟著她,往那神秘的門裏的樓梯走去。徹骨的寒氣一陣一陣的向我們襲來,我的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斯琴大概也很冷,他不斷的搓著手,而且不停的一根接著一根的擦著火柴。樓梯上非常的髒,散滿了廢紙。那一陣陣寒風把那些廢紙刮的也不再安份起來,它們在地上來回跑動著,有些在空中飄著。這些都使我感覺,我不該來這裏,這裏太可怕了。也不知斯琴她是否害怕,我想也許這些使她感覺更神秘吧。

按說神秘的門的位置是三層和四層的拐彎處,我們再下二層半也該到底了,可我們一層一層的往下走著,感覺已經走了很多很多層,但仍看不到底。

借著斯琴擦著的火柴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什麼東西向我們撲來,我心裏一陣緊,心咚咚的亂跳著。那東西呼的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臉上,我不由自主的用手打來,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張很大的紙。

我拉了斯琴的胳膊下下,“斯琴咱們還是回去吧,我真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斯琴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看,那裏有光亮,我們就快探究清楚這樣多年沒人搞清楚的事情了。”

順著樓梯我往下望去,的確,在那樓梯的拐角處隱隱的看到一支蠟燭,一跳一跳的發著昏暗的幽光。突然我看到在那裏還有一個女人,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肚子被剖開了,腸子拖在地上。正衝我們笑著。

“呀!”我大叫了一聲,我感覺頭發都豎了起來。

斯琴看了我一眼。“怎麼了,你叫什麼?”

我用手指著,“那裏有一個女鬼。”

“哪有什麼鬼?我怎麼沒看見。”

就在我和斯琴說話的時間,突然感覺整個樓梯上下都亮了起來,似乎有無數支的蠟燭一起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