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走了以後我又坐在這對殘根剩飯麵前跟老板要了幾瓶啤酒,叫過了老板讓他陪我喝幾杯。
都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生意也不怎麼忙的老板端了盤小炒笑嗬嗬的就跟我坐了過來。
我說,其實人平凡一點挺好的,不用每天擔驚受怕的,為了錢,什麼事都做。
老板說我變了,記得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現在感覺成熟了許多,是不是經曆了什麼。
我淡淡的笑了笑,想說點什麼,卻心中滿是酸楚,又沒說,舉起杯子跟他幹了幾杯。
“其實我好多話都壓在肚子裏,不是因為我不想說,是因為我覺得現在還沒資本去到處跟人倒騰這些廢話,大家都很忙的,沒人願意天天聽你一個大男人的嘮嘮叨叨,老板你說對嗎?”
低頭喝了半杯啤酒的老板笑眯眯的說,自己年輕那會兒也混過,隻不過後來結婚了有了孩子,就覺得錢也不是那麼重要了,慢慢的感覺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畢竟追求的得到了,但付出了什麼,不是由自己決定的。
我看著一臉滄桑的老板,大夏天穿著油漬斑斑的長袖襯衫裏隱隱約約的裏麵好像有什麼紋身,正要問,但見他搖搖頭,往上拉了拉遮掩住了,不想說的樣子,我也沒問。
“我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人,小兄弟聽我一句勸,我以前也跟現在的你一樣,以前受人欺辱,後來奮起反抗,但慢慢的等有牛@逼了,就開始想著弄錢,到最後一步錯步步錯,後悔的時候都就晚了。我來這裏,以前的人們都不知道,也沒認識的人,守著我的小本買賣,過的很舒服,人一輩子過的很快的。”
就在我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汽車刹車的聲音,心裏不禁邊嘀咕邊轉過頭看,難不成秦芳語又不放心回來了?
但我回頭看到的不是別人,這個從一輛很拉風的,絲毫不遜色於秦芳語的跑車裏下來的中年男子不是什麼半夜出來吃路邊攤的消遣富家公子,正是自從上次在他家之別就再沒見過麵的林成浩。
他竟然一個人就敢這麼出來,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膽大,不由自主的把手伸進褲兜捏緊了電棒。
如果他有什麼舉動,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像上次一樣被一個女人擋在身前去苟活。
他很隨意的坐到我的桌子旁邊,拉開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叫老板給他開瓶酒。
“火氣大也別折騰我這小本買賣,大馬路上寬敞,去那邊,不然你可賠不起。”
令我不得不佩服不知道情況的老板真是膽大,竟然頭也沒回,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林成浩不怒反笑 ,竟然真的很聽話的自己開了瓶酒,倒了一杯舉到嘴邊正要喝,卻看見身子緊繃的我蠢蠢欲動,冷笑一聲將杯子裏的酒都潑到了我臉上。
“我特麼說的話是不是放屁呢,年輕人!”
沒想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板竟然再次走了出來朝我們這邊吼了一句,手持一把菜刀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口。
林成浩呲笑了一聲搖搖頭,那隻一直揣在衣兜裏的左手指了指,我看到那像一個槍的輪廓,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
“裝的消音器,這一帶好像又是老城區,沒什麼監控攝像頭,我就是跟你說幾句話而已,別搞的你死我活的。來!我們去馬路那邊談,搬著桌子,我正好也渴了,害的我把一杯酒浪費了你這張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身上,真特麼掃興。”
說著我很配合的跟他把桌子搬到了馬路對麵的人行道上。 我不是真的一個傻子,從他的眼神裏我能看得出來,他不是開玩笑的,一個黑幫的老大,也不會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我還年輕,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我今天的這點妥協算什麼,更何況為了秦芳語,讓我跪下都行,潑杯酒算什麼。
在他從我眼前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心力暗暗告訴自己,今天隻要能讓自己安全的回去見到秦芳語,自己做什麼都願意,什麼男人不男人,資格不資格,麵子不麵子的,都是扯@淡。
林成浩隔著馬路朝老板要了十幾串肉串,老板半天沒動靜,最後我見他掏出手槍,對著燒烤鋪子的電燈泡開了一槍,打到了旁邊的玻璃上,玻璃碎了,聲音真的很小。
聽到動靜的老板沒一會兒就麵無表情的出來又點上火烤起了肉串。 林成浩說,他以前其實也隻是個小混混,每天混吃等死,會玩點賽車,一次運氣不好撞了人,家裏賠的傾家蕩產,父母親都因為這個事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