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是一個很有潛力,或者說適應環境最快的一個物種。因為前一天的我們還在歌舞升平中推杯換盞,酒水可以瀟灑誇張的喝一杯倒一杯,美食可以買一份扔一份,愛一個人的同時去恨一個人。
但一轉眼你所擁有的就什麼都沒了,甚至連件幹淨的衣服,一個幹燥的角落都沒有,可還是活著,還是在看到陽光的刹那在微笑。
曾經懦弱的我是孤單的一個人,或許可以感慨命運的不公,老天爺不眷顧自己,自己窮的沒有臉麵,被人踐踏欺負的沒有尊嚴。
但現在她給了我一個最愛的女人,在下了一夜的雨後黎明到來之時還給了我可溫暖的陽光,我真的無權再埋怨什麼。
如果有人問我世間最溫暖的地方在哪裏,我會告訴他,不是世界上活動最頻繁的火山口,也不是冬日的火爐旁,而是和你最愛的人在夜雨中相擁了一夜懷抱中的溫存和每日都會亮起的太陽。
芳語醒來的時候我依舊保持著從昨晚沒變過的姿勢,因為我怕我動了她會冷,她冷了我就會心疼,那樣的話我也會冷。
我知道她走不動了, 但當我提出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繼續趕路的想法時,堅強的她雖然麵色蒼白,但還是緊咬著嘴唇倔強的點了點頭,拒絕了我要背她的請求。
我們相互攙扶著一步步的在雨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找到了一條看起來像是人常走的山路。
令人欣慰的是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戴著鬥笠的老人趕著一輛我在電視裏六七十年代才有的木軲轆牛車,吱吱呀呀的向我們行走的路慢悠悠的走來。
但在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那個老人竟然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我連忙跑上去跟打招呼,意思看能不能載我們一程。
結果老人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我也沒聽懂什麼意思,正找犯愁之際就看就身後的芳語給我遞過來了一個拿珊瑚珠子和金豆子穿成的女式手鏈,示意我給老人。
這個東西在市麵上起碼得將近上萬塊錢,心有不甘的我看了看芳語,再看那個之前還一眼渾濁,現在卻兩眼放光的老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手鏈。
“這是我身上唯一能值錢的東西了,是當初我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父親送給我的,我當時還覺得俗氣,父親卻說將來我一定會有機會用到的,因為那個時候社團還不穩定,我們隨時都可能麵臨他帶著我跑路的危險,所以我就一直帶著,沒想到今天還真用上了。”芳語虛弱的說。
我歎了口氣,直接把手鏈拽斷,心想自己都流落在了這麼偏遠的地方,無論想在哪裏隨便的洗澡吃飯都得用錢,絕對不能便宜了這個老頭,隻拿了其中一個金豆子給他。
不想老人卻置之不理,對著我手裏其他的豆子不停的說著什麼。
我隻得拿手比劃,我們隻能最多給他兩顆,如果不行,我們就不坐他的車了,自己走!
芳語很識眼色的假裝拉我走,意思不坐老人的牛車。
夫唱婦隨的一出戲最後終於唱服了老人,他答應帶我們去最近有人煙的地方。
牛車上拉著的是一車金黃色的稻草,在陽光的照射下躺上去熱乎乎的,我抱著秦芳語躺臥在牛車上不知不覺的就又進入了夢想。
等再醒來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差點興奮的我從車上掉下來。
我連忙叫起來秦芳語,告訴她,我們到的地方竟然不是什麼村落,而是一個小縣城,這裏的人一定有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我們隻需要打一個電話,就會有人來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一個能洗澡吃飯的地方,既然能馬上脫離現在的困境,瀟灑幾天又能如何,反正回去了也都一大堆事兒,我和秦芳語到時候還未必有像這樣在一起的機會。
臨下車高興的我還特意多給了老人一個珊瑚珠子,其實這個東西也不怎麼值錢,但就是好看,感覺很值錢的樣子,多拿到報酬的老人興奮的跟我比劃,意思是說這裏有專門的地方可以把這個東西兌換成錢,他要去兌換,問我去不去。
我問了問秦芳語的意見,她說聽我的,既然都離回家隻有一步之遙了,那就先別著急,估計這些金豆子也夠我們低消費的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不如就當度蜜月了。
當我們從一個破舊的窗口拿著手中竟然兌換出人民幣的1000塊錢,雖然錢不多,我也不懂這裏的規矩,但我還是高興的抱起她狠狠轉了一個大圈,
“你看這裏的人們花的錢都是新版的人民幣哈哈,太神奇了,芳語,走吧,我們先找個賓館,好好洗個澡然後吃飯,睡一覺起來再商量我們的蜜月怎麼過。”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中文寫的賓館,進去一看老板娘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見到我們狼狽的模樣也沒有絲毫的驚奇,隻是多看了芳語一眼,在上樓的時候跟我提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看好你的女人,天使隨時都是魔鬼,這裏可不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