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我已經灰飛煙滅。”
寧不歸腦海中突然響起張定山的聲音,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他已經是鬼修,我沒有辦法,隻能把他消滅。”
張定風聞言潸然淚下,歎道:“是我害了定山,是我害了他呀!”
看著張定風痛苦流涕的模樣,寧不歸略有不忍,道:“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張定風點點頭,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請問道長,我現在能為我弟弟做些什麼,讓他在下麵過得好一些?”
寧不歸道:“他已經身形俱滅,消失在三界六道中了。”
聞言,張定風如遭重擊,整個人都呆住了,麵色瞬間變得非常衰敗。
過了很久,張定風才從打擊中恢複過來,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轉身向外走去,身體似乎佝僂了許多。經過門口的時候,還吩咐侍女照顧好寧不歸。
寧不歸心中有些感慨,卻也不知道應當感慨些什麼,他倒想知道張定山是怎麼想的,等了半天,也沒見張定山出來,寧不歸忍不住叫他。
叫了半晌,才收到張定山的反應,隻聽他冷冷道:“你現在暫時安全了。”說完便沉默起來。
寧不歸沒有繼著追問,如果張定山的哥哥當著他的麵道歉後悔,張定山肯定不會原諒他,但張定風已經認定張定山已經去了,所以,他剛才的那番話並非表演,而是內心真實的想法,至於這份真實悔意無論張定山是否接受,寧不歸其實並不太關心。
接下來三天,寧不歸就在張府待下了,侍女服侍的很周到,廖大夫的藥也很管用,特別是那株八百年的人參,據張定山說,這株人參裏有靈氣,可惜采摘時間過久,靈氣已去掉十之七八,但剩下的十之二三也非常珍貴,如果能有效利用起來,對寧不歸又不小的好處。
可惜寧不歸不會術法也不懂武功,唯一會的輕功還是從馮江軍的記憶中學來的,他記得當時馮江軍的記憶中還有其他武學,在張定山的提醒下,寧不歸試著去回憶,卻發現當時湧入他腦海的本屬於馮江軍的大量記憶,已經消失的幹幹幹淨淨,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那篇輕功功法,還隻記得三分之一,忘記了大部分內容。
至此,寧不歸才醒悟過來,指望奪取別人的記憶來強大自己並非正常手段,就算奪取了別人的記憶,也隻會停留很短的時間,況且,一個人的記憶龐大無比,除了自己需要的那部分,還有大量自己不需要的。幸虧馮江軍的記憶消失了,寧不歸暗自慶幸,否則,自己現在是寧不歸還是馮江軍?
張定山一直嘮叨人參的靈氣可惜了,但寧不歸卻不這樣覺得,他已經感覺到腳底發癢,這是肉芽新生的表現,這樣以來,隻怕再過幾天,自己就能下地走路了,到時候就可以離開這裏,盡快趕路去找鬼道門了。
這一日,侍女進來問道:“道長,花仙子開了,老爺讓我問問您,您有沒有興趣過去觀賞。”
一直待在屋裏,寧不歸也有些悶,當即答應下來。
當侍女推著他出了院子,正逢天晴風爽,寧不歸的心情頓時也變得爽朗起來。
他想著再過幾天就可以踏上尋找鬼道門的路,更是禁不住吟了兩句詩。
然而,風雨停歇總是半程,停歇過後即將到來的風雨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