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別那麼衝動,”陽先生好整以暇道:“你不就是想去登天台嗎?我陪你去,上麵的人肯定發現不了,你看這個建議如何?”
東臉上的憤怒變成震驚,看著悠閑喝茶的陽先生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登天台?”
“答應不答應吧!”陽先生不答反問。
“陽先生親自相送當然更好,不過如果你在半路反悔怎麼辦?我對付寧不歸很輕鬆,您要是耍手段,我可拿您沒辦法。”
“這個你放心,”陽先生正色道:“我活了那麼久,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東心中腹誹,你剛才的表現可沒什麼信譽可言。
等了片刻,陽先生道:“隻有這一個辦法,如果你不答應,真的就隻能魚死網破了。”
東緩緩搖頭,道:“單憑你一句話,我無法保證你能兌現。”
“唉,年輕人就是疑心重,”陽先生站起身來,抬頭道:“三清在上,我陽某人答應護送東去登天台,如違此言,甘受懲罰。”
東沒想到陽先生會立誓,兔子一般躲到寧不歸身後,連頭也不敢露。
到了陽先生這種程度,都已經有了仙籍,他們的對三清立誓,那便是法雖言出,半點做不得假。
東之所以躲起來,是因為這誓言直對三清,他若在旁邊,很有可能被發現。就在陽先生說完之後,東已經感覺到一道令他心悸的氣息一閃而過。
“這下你放心了吧!”發完誓言的陽先生坐回去喝茶,語氣非常輕鬆。
東神色複雜地從寧不歸背後走出,看著悠然自若的陽先生,想不通他為何如此幫自己。
陽先生立下剛才的誓言,就等於和東綁在了一起,而東則是不容於三界的異類存在。
“別看了,”陽先生開口道:“我不是白幫你的,我也有個條件。”
“有條件就好,”東鬆了口氣,道:“您說。”
“把剩下的冥茶都給我。”
東看著陽先生,等了半晌沒有了下文,問道:“就這些?”
“就這些!”陽先生確認。
東一招手,兩片茶葉子出現在二人之間,陽先生盯著冥茶,吞了口口水,道:“你幫我泡了吧!”
東點點頭,又弄出兩個茶壺,卻自有一個茶杯。
陽先生看著東泡冥茶,道:“還是你泡的專業!”
“冥茶產自深淵,而我就住在深淵,當然比你們更了解它。”東說道:“陽先生,其實,你還可以說說其他條件!”
“沒了,就這一個!”
茶泡好了,東說道:“您自己倒還是我幫你您倒?”
陽先生搖搖頭,道:“我不喝,給他喝!”說完一指寧不歸。
東說道:“他已經喝過一杯了,再喝效果就沒那麼好了,您確定。”
“確定,快去快去!”
東答應下來,帶著兩壺茶來到寧不歸身邊,正當他要把冥茶倒進寧不歸嘴裏的時候,寧不歸突然臉色一變,噗通倒在地上。
“壞了,他掉進深淵幻境了,您看上的傳人也太弱了,跑這麼幾步都不行。”
“別愣著了,趁他在深淵,趕緊給他喝了,效果更好。”
東心裏一驚,沒想到陽先生連這個都知道。
兩壺茶倒完之後,寧不歸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東問道:“還不救他出來嗎?”
“不急,再等等!”陽先生道:“你回避一下,我有件事要交待。”
東點點頭,轉身走向牆角,等他接近的時候,一個樓梯突然出現,東踏上樓梯,瞬間消失不見。
陽先生抓起寧不歸的左手,把馭鬼鐲重新給他戴上,然後喚出了張定山。
張定山一出來,看到陽先生的一瞬間腿腳發軟,不受控製地跪了下去,額頭緊緊貼在地麵。
“我把你和寧不歸的協議改了,沒有了三次製約,你現在已經是寧不歸的鬼修,我需要你在他身邊保護他,你可願意?”
“我願意!”張定山瑟瑟發抖,他不知道陽先生是誰,隻覺他就像一座抬頭望不到頂的高山,隨便動一下就能讓他萬劫不複。
這是來自上位者的威壓,張定山身為鬼修,如果入陰陽界,正好受陽先生管轄,所以,麵對陽先生,他的心裏隻有服從和畏懼。
“很好,你心裏不要有怨言,這是你的氣運,你把握好了,我送你一場機緣。”
“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但是這件事不能讓寧不歸知道,抬起頭來。”說完,陽先生伸出一指,點在張定山的額頭上。
張定山表情一僵,然後收到陽先生的信息,低頭道:“我會做好的。”
陽先生點點頭,手一揮,將張定山送回馭鬼鐲。
再看寧不歸,臉色白得已經沒有半點血色,陽先生歎道:“馭鬼鐲怎麼就選定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連我都看不清楚。”
陽先生附身抓著寧不歸的手腕,監測他的脈搏,等到脈搏跳動到快要連成一線的時候,他輕聲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