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定風再次見到了聶小英。
然而,此時的聶小英已經不再是之前天真爛漫的孩童了,她長高了許多,也拘謹了很多。
聶小英也認出了張定風,初始的驚訝目光閃過之後,變成了憤怒和仇恨,盡管聶小英很快低下頭,但仍然被張定風看見了。
再看聶小英爹娘唯唯諾諾的樣子,張定風如何不明白張定林背後使了手段,但鋪子歸張家所有已成定局,他並不能在這件事上做什麼。
張定風當然有這個權力,隻需要他一句話,鋪子就可以還給聶家,但他不能這樣做,他背後還有家族,家族外麵還有為此事與張家合作的各方,他得照顧大局。
事後,張定林派人去找過聶家,甚至他親自去拜訪,提議再給聶家一件鋪子,這些全被聶家拒絕了,張家在他們心中就是笑麵虎,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後來,聶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張定風曾經送過錢,卻都被聶家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張定風明白,自己終究失去了心中那一抹亮麗的光芒。
又過了幾年,有一天,聶小英主動找上門來,說想要在張家打工。
張定風很高興,與聶小英交談後才知道,她爹在做工的時候摔斷了腿,她娘則生了病,她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找自己的。
張定風哪會讓聶小英打工,他立刻找了最好的大夫給聶小英的爹娘看傷治病,還有意想認聶小英為義孫女。
但聶小英拒絕了,她說會留在張家打工,慢慢還錢。
張定風無奈,隻得答應下來。
初始,他還讓管家照顧著聶小英,不讓她真的與其他下人一樣做工照顧人。
但聶小英不領情,認認真真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甚至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是以,張府的人都知道族長老爺對聶小英與別人不同,卻不知道原因在哪裏,因為從聶小英這邊來看,她完全沒有得到特殊待遇。
當然,陪人上床睡覺這種事情,張定風是萬萬不會讓聶小英去做的。還有一些其他委屈,張定風都會暗中幫聶小英解決,聶小英決絕也無從拒絕。
隨著時間流逝,聶小英對張定風的態度不再那麼冷漠,雖然也不像最開始那般沒有隔閡,但總歸是個好兆頭,張定風心裏還是很高興,想著有一天能找回天真無慮的聶小英。
但他等不到那一天了,聶小英就那麼突然地被殺了。
“小英,你再看一眼忘憂潭,希望你到了那邊能無憂無慮,別再碰到我這樣的人了。”
“老爺,挖好了,我們什麼時候下葬?”
“等等吧!還有幾個人沒到。”
這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眼見太陽越來越高,張定林忍不住說道:“大兄,時辰都已經過了,我們還要等下去嗎?風家說過了,等不到寧道長,就不用等了。”
“現在不是等寧道長,”張定風道:“我們等小英的父母。”
“你怎麼跟他們說了,萬一傳出去,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小英是他們的閨女,應當告訴他們的。”
“唉!”張定林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正在這時,外圍放哨的人過來稟報,說下遊來了很多人。
張定林臉色大變,急忙往下麵跑去,然後跳上一塊高石觀察,過了一會轉身回來,表情奇怪道:“是送葬的隊伍,都穿著孝服,抬著幾十口棺材。”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供奉鄭澤元開口道:“有一百多號人,都是普通人,不用擔心,不對,後麵還跟著修行者。”
話音落下,隻見一群人越過送葬的隊伍,沿著山穀兩側快速朝上遊疾奔而來,顯然是要包圍他們。
看到這些人頭上都係著紅纓,張定林驚訝道:“是紅纓寨的人,他們來這裏幹什麼?”
鄭澤元緩緩開口道:“後麵還有高手!”
一道人影從突然從後麵飛起,淩空跨越數百丈,來到張定風麵前。
鄭澤元正要擋在張定風麵前,被他攔抬手攔住。
“趙寨主,好久不見!”張定風看著眼前三十多歲的男子,緩緩開口道。
紅纓寨二寨主趙無極笑道:“張族長,怕是你不想見到我吧!”
張定風道:“不知趙寨主來這裏所為何事?”
“小事小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張定風還想再問,就聽張定林顫聲道:“大兄,是他們!”
此時,龐大的送葬隊伍也過來了,張定風凝目看去,隻見打頭的兩人正是聶小英的父母,而後麵跟著的人他也認識,很多都是與張家有過合作的商人,隻不過,這些人的產業都已被張家吞並。
張定風明白過來,這些人花錢請了紅纓寨,今日是找自己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