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裏已經沒了聲音,甚至連心跳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寧不歸上前一步,正要推門而入,手卻停在半空,轉而召喚出了鬼修。
鬼修在寧不歸的命令下,催動陰氣裝向破爛的木門,隻見從木門上突然飛出無數細如毛發的白光,白光頂端俱呈黑色。
門上竟然有機關,而且還塗有劇毒!
這種對付人的手段對鬼修無效,而寧不歸站得比較遠,閃身往一旁躲去,同時運起護體內力,以防出現意外。
但意外還是出現了,一根暗器洞穿了寧不歸的長袍下擺,並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卻也讓寧不歸暗暗心驚,因為這種暗器竟能突破他的護體內力,而他則一無所覺。
木門碎了一地,屋內情形一目了然,不見章浩和小嫂子的身影,隻見被浪輕翻!
隻聽章浩罵道:“奶奶個腿,沒想到是個馭鬼之人。”
女子微微喘息的聲音響起:“你罵誰呢?”
“沒事,姐姐,外麵來了隻老鼠,我去打死它,你等我一會。”
“老鼠而已,你別走……”
話沒說完,就見章浩從被子下麵鑽了出來。
驚鴻一瞥間,寧不歸看到小嫂子衣著還算完整,隻是臉色紅若朝霞。
章浩的臉上一片平靜,雙眼直直盯著寧不歸,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寧不歸沒有從章浩身上發現半點修行者的氣息,卻有一絲危險的感覺,沒有任何證據,隻是感覺。
這個十歲的孩子,寧不歸一點也看不透他。
隨著章浩接近,危險的感覺越發強烈,不能再讓這樣下去,於是,寧不歸開口,用蘊含內力的聲音說道:“你老公回來了。”
隻聽啊的一聲,小嫂子跳下床,抓起繡著荷花的鞋赤腳向外麵跑去,波濤蕩漾,雙腮泛紅。
章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氣急敗壞的表情。
見此,寧不歸笑了起來,性格再古怪,終究是個孩子。
突然,外麵響起一聲:“無恥蕩婦!”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小道士。
寧不歸看到章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身上爆發出極冷的氣息,與陰氣截然不同,卻讓寧不歸暗自心驚。
緊接著,章浩的身影開始變淡,漸趨於無。
不好!寧不歸轉身回到院子,隻見小嫂子倒在了地上,捂著赤裸的白皙腳丫,低著頭,一頭烏黑秀發遮住了他的臉。
小道士嘴角帶著冷笑,盯著倒在地上的小嫂子,眼中流露出厭惡。
“小心!”沒有看到章浩的身影,寧不歸立刻大喊道。
場中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虛影出現在小道士身後,殺機突然迸發,虛影變成實體,正是一臉冷漠的章浩,手中舉著匕首,狠狠朝小道士的後心刺去。
事發突然,章浩出現的時候無聲無息,沒有任何預兆,等小道士發覺的時候,為時已晚。
“老祖護體!”
小道士大喝一聲,顧不得儀容,隨即向前撲去。
隻見一道灰蒙蒙的人影從道袍中飛出,雙掌疊加,迎向章浩手中的匕首。
章浩雙目一凝,輕聲道:“封神!”
言出法隨,人影瞬間消散,匕首毫無阻礙地插進了小道士的後背。
小道士慘叫一聲,當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包不平離小道士更近一些,但他沒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向後退了幾步。
來不及斥責包不平,寧不歸腳底微動,攔在章浩身前,同時命令鬼修繞到他身後。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章浩麵無表情,臉色發白,雙目沉靜如水,握著匕首的手輕輕發抖,匕首上麵竟然沒有血跡。
“我不殺你,讓開!”章浩開口道:“但是他必須死!”
寧不歸皺眉道:“他並沒有得罪你的地方。”
章浩冷笑一聲,抬腳朝寧不歸走去,口中說道:“我看你與我有一份香火情,暫且留你一命,但香火情會消散,你若不讓開,我一樣會殺了你。”
“是虛行客讓我來找你的,倘若你再不住手,休想知道章家寶藏的位置。”
章浩聞言停下腳步,然後不屑道:“狗屁虛行客,去他娘的寶藏,老子不稀罕!”說罷繼續向前走來。
這時,從大門外走進來一名四十多歲的醉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嫂子,當即破口大罵起來:“不要臉的蕩婦,背著我勾引男人,還一下子這麼多人,真是連母豬都不如。”
聽到醉漢的聲音,小嫂子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把頭低下,隻是一瞬間,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渾身顫抖不已。
自醉漢出現,章浩便低下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寧不歸讓包不平拖走昏過去的小道士,然後朝醉漢走去,他大概猜出了醉漢的身份。
見寧不歸朝他走來,醉漢張開手把住門框,大聲叫道:“我媳婦不能讓你們白睡,一人五十兩銀子,否則誰也別想走!”
“夠了!”寧不歸喝道:“你誤會了,快帶你媳婦走吧!”
“誤會!”醉漢一指小嫂子,瞅著寧不歸說道:“衣衫不整倒在地上,白花花的腳丫子還露在外麵呢,你說說,我誤會什麼了。”
寧不歸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實際上是我們救了你媳婦吧!
醉漢故意大喊大叫,聲音傳出很遠,不過片刻,大門外便開始出現圍觀的人,而且越來越多。
情形越來越尷尬,這時,章浩開口了:“大哥,他說的沒錯,姐姐沒有和他們睡覺!”
“放屁!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是不是你從中拉的錢,你收了多少錢?”
“我沒收錢,隻是和姐姐睡了一覺!”章浩笑嘻嘻說道。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小嫂子猛然抬起頭,雙目瞪得溜圓,不敢置信地看著章浩。
醉漢先是一愣,緊接著怒氣衝天,挽著袖子朝章浩走去,罵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章浩一動不動,臉上帶著純潔的笑容。
說話間,醉漢來到章浩麵前,一把攥住他的領子,就要將他拎起來。
然而,章浩雙腳仿佛生根一樣,牢牢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