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汐望了一眼地那株沾了血跡和些許積雪的雪蓮,眉心微蹙著,“小狐狸,多謝你為我尋得雪蓮,我華汐亦不是欠人……欠狐恩情之輩。”
說著,她盤膝在雪地上坐下,靈活舞動著的一雙素手散出熠熠紫光,這升騰的紫光,便是華汐的真氣。她這是在耗費自己的真氣來為這隻狐狸療傷。
小狐狸本就身負重傷,雖經她治療,卻經不起接二連三的受創,她若不動用真氣,隻怕它命不久矣。
雪蓮洞的結界凶險萬分,這隻狐狸肯以身試險替她覓得千年雪蓮,那她也一定不會教他出事。
良久,華汐收回半空中的手掌,閉上鳳眸,待氣沉入丹田之後,才緩緩睜開雙眼。
這才將那株千年雪蓮收入了寬大的衣袖裏,從地上站起身,纖手輕輕拂去衣裙上沾到的雪,又伸手撈過小狐狸將它抱在懷裏。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卻肯枉顧性命來助我,多謝。”
小狐狸毛發上的血跡已幹,一團白毛之中仍夾雜著些暗紅,看上去仍有些觸目驚心。
但它的傷卻是全好了,可以不顧一切地從華汐的懷裏跳下,飛快地朝狐族洞穴的方向跑去。
華汐低眉,幾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它多少是有靈性的,盡管自知凶多吉少,還是執意要回去看看。
小狐狸先看到的,是一批批死去的狐宮侍衛和染滿了雪地的鮮血。
對華汐來說地上的不過是一具具的狐狸屍體而已,可對於小狐狸而言,這些狐狸都是昨天還陪它捉迷藏的叔叔兄長。
小狐狸的腳步停留了片刻,記掛阿娘,後退用力一蹬便竄進了一處十分其貌不揚的小洞穴中,速度極快。
華汐跟在小狐狸的後頭也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情景便是:小狐狸前腿彎曲地跪在一隻母狐的屍體旁,哀慟的“嚶嚶”聲乍起,宛如啼哭時的孩童,毛絨絨的肉爪在母狐的屍體上使勁地搖晃著……
明明是不會說話的狐狸,華汐看在眼裏卻是有幾分動容。
她娥眉輕斂,白裙搖曳,走至小狐狸旁蹲下,柔著聲線:“小狐狸,若你願意,我便帶你回昆侖。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親人。”
話音散盡,她伸手去抱小狐狸,小狐狸也沒有任何反抗,依賴地往她懷裏拱了拱,就像是一個脆弱的孩子在尋找溫暖的懷抱與安慰。
華汐臉上終於綻開了一抹細不可察的笑意,抱著它從山洞走了出去。
華汐回首望了望這座已徹底淪為死城的雪狐王宮,幽幽地歎了一聲。
手掌掐了隱天訣,雪狐王宮頃刻之間便被她封印了起來。
這兒是小狐狸的家園,即便她要帶他回昆侖,它的家園她亦不容他人染指半分寸土。
封印完了雪狐王宮,一仙一狐便化作一團紫光消失在了天山。
待到小狐狸再睜開眼,已然發現自己已被華汐帶離了,她並未像他所想象的那樣禦劍飛行,騰雲駕霧地卻比禦劍還要飛得穩飛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