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神之將死,天地悲兮!
妙玉的殘軀,在雷聲中漸漸變得飄渺若霧。
楊九天眼睜睜地看著,“怎麼會這樣!”他試圖緊緊抱住妙玉的身體,怎奈,她的身體已經化作煙塵,隨風而去。
“不要!”
“不要!”
“不要!”
他最後可以抱住的,隻是虛無的空氣。
“嘩!”
雨滴漸強。
雨幕越來越厚重。
他的哭喊之聲,已經被大雨湮沒。
他的臉上布滿了雨水,也看不到他那一顆顆傷心的眼淚。
顏凝玉還躺在地上,一襲粉紅色長裙,一雙玉腿,仍然是血淋淋的一片。
她還在昏迷。
楊九天顧自哭喊了良久,嗓子終於喊啞了。這才抬眼看了一眼顏凝玉。
白天使風明已經無法展開翅膀,躲在楊九天的腋下躲雨。
他一直在用力呐喊著什麼,可是楊九天卻是什麼也聽不見。
他看著顏凝玉那一襲粉紅色紗裙,恍惚之間,竟看到了妙玉那姣好的身段,以及文靜的俏臉。
她無聲地躺在那裏,突然間,和妙玉頗有幾分神似。
“妙玉!”
他輕呼一聲,急切地趴倒顏凝玉的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麵目因痛苦而扭曲,“妙玉,你別走,別走!”
他這樣癡癡傻傻地喊著,抱著顏凝玉的頭,一動不動,良久....
三日後。
天空放晴。
那一輪終古常新的皎日,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頭頂。
楊九天雙目泛紅,淚水早已流幹。
風明無力地躺在地上,歎息道:
“楊九天,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了。你明知道妙玉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又何必要放著新人不要,記掛著已經不切實際的舊人。”
楊九天聞言不語。
風明繼續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也冷靜下來了。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其實現在顏凝玉的體內,也有妙玉的存在。妙玉把她的心髒給了顏凝玉,這才使得顏凝玉還得繼續活下來。她真的很傻,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成全你和另外一個女人。”
楊九天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妙玉這兩天的嘮叨和失常,都是因為她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得知這一切,他更加的自責和愧疚。
回想起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給妙玉好臉色,心中更是猛然疼痛。
淚水再一次滑落,那張溫和秀氣的俊臉,又一次極限扭曲,哭得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也正是這時候,顏凝玉悠然轉醒,見到眼下一幕,也是淚眼婆娑地說道:
“無論將來會如何,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隻有這樣,才能不辜負妙玉對我的深情厚誼。”
“不!”楊九天聲音沙啞地吼道:“她對你並無深情厚誼,其實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心,你活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風明沒想到,楊九天竟突然變得如此失常。
顏凝玉也是秀眉微蹙,痛苦地說道:
“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我不該活著,可是如果我死了,那麼妙玉就會開心了麼。”
“別說了!”楊九天不想聽到任何聲音,“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風明突然問。
楊九天狠狠瞪了風明一眼,也不說話,便是起身走開了。
顏凝玉爬起來跟上去。
風明亦是跳到顏凝玉的肩上,“帶我走!”
“嗯。”顏凝玉輕輕撫摸著風明的腦袋,學著妙玉的樣子,將風明放進了口袋裏。
他們走進了東山下的一片叢林。
那片叢林並不是特別茂森,但幅員麵積也頗為龐大。
楊九天爬上一棵樹,大致看了一眼。
“如果真的這樣走下去,我們最少也要到幾個月以後才能離開幻世迷宮。現在妙玉不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裏了。”
楊九天陷入苦惱。
顏凝玉靈光一動,“這樣,你跟我走,我想辦法帶你出去。”
“你?”楊九天暫時還不太信任顏凝玉,“我看還是算了吧,如果靠你,我還不如坐在這裏不走了。”
“前麵有一條河,我們隻要做一個竹筏,順著河水一路向南,很快就會離開這裏的。”顏凝玉說的很認真。
楊九天站在樹枝上,遙望著遠方。果然,在青山之間,看到了一條小溪。
小溪的溪流很喘急,如果做個竹筏靠著溪流趕路,恐怕比靠著雙腳要快很多,至少要輕鬆許多。
楊九天一番思量,“那好,我們先試試。”
.......
這一次的嚐試很順利,一路上,他們經曆千山萬水。卻一路平安,未遇風險。隻是風浪偶爾變得狂暴,令夜晚顯得比較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