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傳染病的防治
建國以來,在黨和政府的正確領導下,經過廣大醫藥衛生人員的勤奮努力和全國各族人民的艱苦奮鬥,我國在傳染病防治工作中取得了巨大成就。首先,集中力量消滅或基本消滅了幾種在舊中國猖獗多年、危害嚴重的傳染病,如天花、鼠疫、真性霍亂等;其次,控製了斑疹傷寒、回歸熱、布魯氏菌病等。一些通過人工免疫可以預防的疾病,如脊髓灰質炎、麻疹、白喉等的發病率已有大幅度的下降,流行性腦脊髓膜炎、乙型腦炎等的發病率亦有明顯的降低。進入八十年後,我國人口的死因構成較解放初期已發生很大變化:急性傳染病已從占疾病死因的第二、三位降到第七、八位,甚至在第十位以後。建國三十多年來,我國衛生戰線培養了一大批防治急性傳染病的技術骨幹,建立了各級衛生防疫機構,並在全國範圍內形成了一個具有一定規模的,包括衛生防疫監測、監督、科研、教學等各方麵力量在內的衛生防疫網。
解放後,我國傳染病的防治體係,是在同控製危害嚴重的傳染病的鬥爭中逐步建設發展起來的。建國初期的防疫大隊和一九五三年以後逐步建立起來的省、地、縣各級衛生防疫站,其主要任務之一,就是防治傳染病。一九五五年衛生部頒布實施的《傳染病管理辦法》,對傳染病防治工作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在這以後的十年內,全國衛生戰線開展了大量富有成效的防治工作,使舊中國瘟疫猖獗的悲慘局麵得以結束。但是在一九六六年至一九七六年的十年“文化大革命”期間,使本應早日解決的傳染病問題又有所抬頭。一些已被大幅度控製甚至基本消滅了的疾病,又有所回升;一些我國本來沒有的病種又自國外傳入。直至粉碎“四人幫”、特別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才使我國傳染病防治工作重新走向正規。
首先在一九七八年九月,衛生部重新製定頒發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急性傳染病管理條例》,以取代五十年代頒發實施的《傳染病管理辦法》;二是整頓防疫機構和加強疫情登記;三是加快有關衛生法規的製訂;四是開展重點疾病的監測和研究。從一九八○年開始,在衛生部防疫局的組織領導下,由中國醫學科學院流行病學微生物學研究所牽頭,在全國13個省、市、自治區開展了疾病長期監測試點;到一九八二年已發展到16個省、市、自治區的40個監測點,觀察人口計512萬人;一九八三年又有4個省參加這項工作。同時,陸續建立了腹瀉病、呼吸道疾病、肝炎、出血熱等重點疾病的專題委員會或谘詢委員會,進一步加強對有關工作的技術指導。通過不斷總結經驗,把既往習慣於臨時突擊的工作方法逐步轉向經常化、規範化,提高工作實效與科學水平。
新中國成立以後,為防治各種傳染病,有效地保護人民健康,在全國城鄉開展了大規模的預防接種工作,並取得了顯著的成效。結合我國人多地廣、部分地區交通不便的情況,利用冬春低溫季節,采取嚴密組織,逐級下發疫苗,突擊接種的辦法。從六十年代開始,實行按指定對象和規定的免疫程序進行計劃免疫的試點,到七十年代逐漸推廣。進入八十年代後,又在城鎮開展常年的計劃免疫門診接種,並在城鄉大部分地區都建立了嬰幼兒免疫卡片,按國家規定的免疫程序實施兒童基礎免疫。一九八一年,我國參加了世界衛生組織的全球擴大免疫規劃活動。一九八二年九月,衛生部召開了全國計劃免疫工作會議,表彰了100個計劃免疫工作先進單位,成立了衛生部科學委員會計劃免疫專題委員會,頒發了《全國計劃免疫工作條例》、《一九八二——一九九○年全國計劃免疫工作規劃》和《計劃免疫工作考核辦法》,修訂了《兒童基礎免疫程序》,提出了在一九九○年以4種生物製品(脊髓灰質炎活疫苗、麻疹活疫苗、卡介苗、百白破混合製劑)控製6種兒童傳染病(脊髓灰質炎、麻疹、結核、百日咳、白喉、破傷風)的奮鬥目標。為保持疫苗質量,有效地開展計劃免疫工作,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合作,於一九八二年至一九八四年在我國湖北、廣西、福建、四川、雲南等5省、自治區的8,000萬人口地區,試點建立“冷鏈”係統項目,兩年多來已初見成效。在此基礎上,雙方決定於一九八五年至一九八九年在湖南、江西、河北等13個省的1億8千萬人口的地區,實施“計劃免疫——冷鏈”項目的合作。到八十年代初,全國已有13個省衛生防疫站設立了計劃免疫科(其他省、市仍由防疫科或流行病科兼管),各地、市、縣也都設立了專職機構或專職醫師。在農村則由公社衛生院負責免疫工作。由於各地進行了專業人員的培訓,采取多種方式開展群眾性衛生宣傳教育,並有計劃地安排疫苗的儲存、運輸、使用以及組織考核、驗收、評比等工作,使免疫工作的質量大為提高,兒童建卡率與預防接種率也普遍提高。至一九八三年底,全國脊髓灰質炎無病例報告的縣、區有1,737個,約有6.3億人口的地區消除了此病。無白喉病例報告的縣、區有1,867個,約有7億人口的地區消除了白喉。此外,在消毒、殺蟲和滅鼠方麵也做了大量工作,使蟲媒傳染病、鼠源性疾病及其他急性傳染病的發病率也相應下降。
但是,某些傳染病在我國依然存在,如對腹瀉病的控製,迄今不能令人滿意。以細菌性痢疾為例,一九八三年在全國24種急性傳染病中發病率占首位,發病例數占全部傳染病發病總數的37%。因此,進一步做好腹瀉病防治則是當務之急。自從一九七八年世界衛生組織提出控製腹瀉病計劃以來,我國許多地區進一步加強了腹瀉病病原監測,進行了實驗診斷研究,開設了腹瀉病專科門診,探討了感染傳播機理,初步總結出一些防治經驗。在此基礎上,衛生部於一九八四年八月製訂了《全國腹瀉病控製規劃》,提出一九八五年至一九九○年期間的奮鬥目標。隨著我國城鄉人民生活的改善和醫療衛生水平的提高,在我國最終控製腹瀉病及防治其他傳染病的目標一定能實現。
鼠疫
一、概述
鼠疫是危害人類最嚴重的急性傳染病之一,曆史上曾有3次世界大流行,全球患鼠疫死亡人數逾億。甚至有人認為,東羅馬帝國的衰亡和十字軍東征的失敗也和當時鼠疫的流行有關。我國隋代醫學家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中就有惡核的記載。一六四四年山西省通誌和潞安縣誌(今長治縣)記載了當地的鼠疫流行,明確地描述了鼠疫症狀。一七九三年,師道南在他的名詩篇《鼠死行》中,詳細描述了當時鼠疫流行的慘狀,並且明確地提出了鼠間鼠疫和人間鼠疫的關係。
在舊中國,僅據一九○○年到一九四九年的不完全統計,全國20個省、自治區鼠疫發病人數達1,155.884人,死亡1,028,808人。大流行時全家死絕,全村死光,人們為逃避鼠疫大批流亡的現象比比皆是。但是,舊中國的統治者們平時就對鼠疫不加防範,流行時則更是束手無策。
中國共產黨和政府對鼠疫防治工作極為重視,在預防為主的方針指導下,從一九四七年開始就在解放區內建立了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防治機構。建國以後,這些防治機構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大和發展。在廣大防疫技術人員的積極努力下,在群眾的配合和支持下,我國的鼠疫防治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績。
二、人間鼠疫流行迅速得到控製
我國鼠疫病例,建國前一九四○年到一九四九年間為227,324人,一九五五年全國病例僅39人。用了短短的五年時間,我國就控製了人間鼠疫流行。一九七○年到一九七九年,我國鼠疫病例共發生145人,平均每年僅發生14.5人。平均每個疫點的病例人數也由於防治得力,由一九四○年到一九四九年的18.1人,下降到一九七○年到一九七九年的3.3人。年平均發病人數以及每年發生的疫點數也大幅度下降。我國的鼠疫已由解放前的大規模流行,控製為僅有散發病例。流行地區由建國前一九四○年到一九四九年的19個省,逐漸縮小局限於青藏高原、內蒙古等人口稀少的邊遠地區;近十年(一九七三年到一九八二年)則隻局限於青海、西藏、甘肅3省、自治區,特別是青海省。(見圖、)可以說,舊中國那種鼠疫猖獗流行的悲慘情況在我國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三、鼠疫自然疫源地的發現與研究
在地球上的一些地區有頑固的野鼠鼠疫流行,這些有野鼠鼠疫長期保存、流行的地方,通稱鼠疫自然疫源地(以下簡稱疫源地)。
人類鼠疫流行的傳染源有時是家鼠,有時是野鼠,但家鼠鼠疫歸根結底也是來自疫源地的野鼠鼠疫。因此,查明有無疫源地的存在並研究其基本規律以及傳播於人的方式等,對防治鼠疫特別是根除鼠疫是至關重要的。
建國前,鼠疫在我國如此猖獗,但關於我國鼠疫自然疫源地的情況卻所知甚少。除伍連德曾發現滿洲裏一帶有蒙古旱獺疫源地,日本人倉內等懷疑鄭家屯、通遼有達烏爾黃鼠疫源地,我國一些學者發現了福建、廣東、雲南的家鼠疫源地外,對其他各地特別是北方各地的人間鼠疫流行的根本來源,常常限於分析和猜測,且往往歸因於家鼠或外來傳入。
建國後,黨和人民政府立即組織鼠疫防治戰線上的專家和廣大科技人員,結合鼠疫防治工作對我國鼠疫自然疫源地進行調查研究。衛生部於一九五四年到一九七五年,曾4次專門組織了有流行病學、動物流行病學、細菌學、動物學、昆蟲學、地理學等學科專家參加的鼠疫自然疫源地調查研究隊;一九七九年還組織了9個邊境調查研究隊,對我國靠近國境的邊疆地區進行了調查研究。通過實地調查,共發現了總麵積達43.7萬平方公裏、涉及129個縣(旗)的類型不同的8塊自然疫源地。科研人員對這些自然疫源地的流行病學、動物流行病學的基本規律作了係統研究。
由這些鼠疫自然疫源地分離的鼠疫菌,衛生部直接組織了7個鼠疫防治專業機構的有關專家進行了分型的研究。結果將我國鼠疫菌分成17個生態型,並發現每個生態型都有自己的分布領域,同時初步證明不同生態型對人的侵襲力、致病性有所不同。其中青藏高原型對人的危害較重,而錫林郭勒高原型危害最輕。研究人員進行的這個分型工作,首次比較滿意地解決了鼠疫菌的亞種下分型問題,並且揭示了鼠疫菌分型對生態學和流行病學的意義。
我國研究人員對自然疫源地的發現、研究以及對鼠疫菌分型的研究,使我國的鼠疫防治工作建立在更科學的基礎上,並有可能考慮在一些條件允許的地區開展根除鼠疫即消滅鼠間鼠疫的工作。如在鬆遼平原達烏爾黃鼠鼠疫自然疫源地,在查明了它的主要宿主為達烏爾黃鼠之後,發動群眾大力捕殺黃鼠,結合造林、興修水利等改造自然環境的工作,進行了根除鼠疫的嚐試。經過努力,結果該疫源地的大部分地區,雖然每年用血清學、細菌學檢查方法化驗達烏爾黃鼠及其他鼠類10萬隻以上,但已經查不到有鼠間鼠疫發生的跡象。因此可以認為,這個地區的鼠間鼠疫已被控製,從而也就基本上消除了發生人間鼠疫的可能性。
在南方福建省的家鼠鼠疫疫源地,由於采取了滅鼠特別是滅蚤措施,不僅人間鼠疫自一九五二年即已不再發生,而且自一九五四年以來也已經查不出鼠間鼠疫。
四、鼠疫的診斷和治療
我國對鼠疫患者的診斷,通常是采用被動血凝試驗的方法,後來又發展采用了SPA—血凝試驗、血凝—Coombs試驗、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放射免疫沉澱反應等血清學試驗方法。在鼠疫的治療方麵,我國對鏈黴素、磺胺的治療方案經過不斷改進,已使治愈率達到93—98%,其中包括危重的肺鼠疫和腦膜炎鼠疫。
建國以來,我國鼠疫防治事業的成就是巨大的。以發病人數為例,七十年代中期開始,我國的發病人數和美國大體處於相似水平。以研究工作為例,關於疫源地主要宿主的研究,尚沒有出現國外科學工作者曾發生過的失誤。例如,對鬆遼平原達烏爾黃鼠鼠疫自然疫源地的主要宿主,國外專家曾有爭議;但新中國的鼠疫研究者們經過十年努力,仔細研究了調查積累的大量資料,證明達烏爾黃鼠是該疫源地的唯一宿主。在該地區根除鼠疫的實踐也表明,隻須消滅黃鼠使其保持低密度(每公頃0.01隻以下),即可達到查不出鼠疫菌和鼠間鼠疫流行的目的,從而也證明了我國鼠疫研究者的結論是正確的。又如鼠疫菌分型的研究,我國在國際上第一次比較滿意地將假結核菌鼠疫亞種進行了亞種下分類,使其和生態學、流行病學緊密地聯係起來,對指導實際防治工作具有積極的作用。
五、取得防治鼠疫成就的原因
我國的鼠疫防治和科研工作,所以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績,首先是擁有一支黨教育培養的約3,000餘人的鼠疫防治、科研隊伍。我國鼠疫疫區大多位於邊遠地區,其中絕大部分又是幹旱的荒漠、半荒漠或海拔三、四千米以上的高寒地區,氣候惡劣,自然條件極其艱苦。但是我國的鼠疫防治、科研人員不畏艱險,不辭辛苦,長年累月在疫區第一線努力工作。他們之中許多人不僅有專門知識,還有宣傳群眾、發動群眾、組織群眾的才幹。多年來,他們在疫區指導、宣傳群眾,協助各級黨政組織發動群眾與鼠疫作鬥爭,起到了重大作用,作出了寶貴貢獻。有的同誌為消滅鼠疫在邊遠地區戰鬥了一生,甚至有的人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國的鼠疫防治、科研隊伍,稱得起是在黨的培養教育下成長起來的、久經考驗的過硬隊伍。
取得防治鼠疫勝利的第二個原因,就是依靠群眾、發動群眾,堅持走群防群治的道路。為了廣泛的發動群眾參加鼠疫防治工作,廣大防治人員利用廣播、報紙、牆報、開會宣講等多種形式,向群眾宣傳鼠疫的危害和預防知識,動員群眾積極開展防治工作。疫區居民為了不讓老鼠、跳蚤孳生棲息,不僅注意清掃衛生,妥善保管食品、糧食,而且就地取材把炕、牆、地的洞縫堵塞抹光,並把室內的家具放置在離牆、離地半尺到一尺的地方,以防止跳蚤孳生和便於發現鼠洞和捕打老鼠。對保存、傳播鼠疫的野鼠,疫區群眾也劃分區域負責捕打。當發現死鼠時,群眾都立即向防疫機構報告。我國的鼠間疫情大部分是靠群眾報告和送檢的死鼠而提供發現的。
我國的鼠疫防治工作雖已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要根除鼠疫,完全解除鼠疫的威脅,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這是因為,我國的鼠疫自然疫源地的鼠間鼠疫還在流行,我國的某些鄰國,有時還有人、鼠間鼠疫流行,如果防治不力,鼠疫流行隨時都會發生。因此,必須牢固地樹立與鼠疫作鬥爭的長期觀點,才能達到防止鼠疫流行和最終消滅鼠疫的目的。
天花
天花是一種古老的疾病,曆史上天花流行遍及全球。在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麵部即留有天花瘢痕,直到一九七七年全世界撲滅天花,它在人間至少傳播了三千年。
一、天花的災禍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種烈性傳染病。根據現存的文獻,晉代醫學家葛洪(公元二八四——三六四年)的《肘後備急方》對天花已有記載。人患天花後,可引起全身膿皰,在4個病人中至少有一人死亡;幸而存活,也要留下醜陋的麻坑,或者耳聾眼瞎。天花流行時,男女老幼皆易罹患,即使帝王貴族曆行避痘之計(舊時天花稱作痘),也不能幸免。如清順治帝死於天花,康熙兒時患過此病,六世班禪也是因染天花死去。因此,人們對它產生了恐懼情緒,在民間曾流傳“生兒不出花,隻是半個娃”的歌謠。
解放前,我國天花流行猖獗,年年發生,月月出現,每隔幾年即大流行一次,每年因患天花死亡的人數以萬計。據一九五○年在湖南省嶽陽地區的調查,居民中患過天花的占13.6%。一九七九年在雲南省西盟佤族自治縣調查,在解放前出生的居民中,有近半數人留有麻臉,如包含因病死亡的,有半數以上的人遭受過天花的災禍。可見天花流行之嚴重。
我國早在公元十至十一世紀即采用接種人痘(天花病原體)以預防天花,開創了人工免疫預防傳染病的先例,以後傳到了世界各地。一七九六年,英國醫生琴納改種人痘為接種牛痘(天然牛痘的病原體),證明同樣也能預防天花,從此逐漸替代了人痘接種。此後,隨著病毒培養技術的發展,逐步改進為現代的痘苗。痘苗是活疫苗,係用痘苗病毒接種於動物皮膚或細胞培養,經增殖後收獲病毒加工製成。由於牛痘、痘苗和天花病毒同是脊椎動物痘病毒亞科正痘病毒屬中的成員,在抗原性上關係密切,所以種痘可以預防天花。
二、天花的消滅
解放後,黨和政府十分重視控製和消滅天花工作。遵循預防為主的衛生工作方針,各級衛生部門廣泛開展了群眾性的衛生宣傳,大力推行普遍種痘的活動,從而迅速控製了天花流行。至六十年代初,在全國範圍內消滅了天花。
(一)普遍種痘,天花大幅度減少。
一九五○年十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發布了《關於發動秋季種痘運動的指示》,決定在全國各地普遍種痘一次。同年衛生部也發布了《種痘暫行辦法》,規定嬰兒在出生後6個月內即應種痘,屆滿6、12、18歲時再各複種一次。在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二年期間,衛生部門即在地域遼闊、交通不便的數億人口中,種痘共5億多人次。
在推行全民普遍種痘運動中,各級衛生行政機關和衛生防疫部門聯合組成推行種痘運動的領導機構,負責開展衛生宣傳,準備種痘器材,組織醫護力量並培訓大批街道和鄉村種痘員。開展種痘時,醫護人員和種痘員根據登記名冊,逐戶逐院種痘,使種痘率達到了應接種人數的90%。由於大力推行全民種痘,使天花病例數大幅度地下降,由一九五○年的43,286例降低到一九五四年的847例。一九五四年全國各大中城市即未見天花流行。例如上海市,解放前的種痘率很低,常有天花流行。一九五一年夏,正當天花流行上升時,開始了普遍種痘運動。全市設立1,319個種痘站,並組織了1,836個流動種痘小分隊,動員和組織了6,944名醫護人員及醫學院學生參加種痘工作,對全市居民進行了一次普遍種痘。隨著居民種痘率的上升,天花病例數逐漸下降,至八月份天花即在居民中終止傳播,在全市範圍內消滅了天花。
在此期間,為提供安全有效的痘苗,一九五○年各生物製品研究所整頓了生產秩序,統一了痘苗生產毒種。一九五四年在學習蘇聯牛痘苗規程的基礎上,結合我國已有的生產經驗,又製訂了全國統一的牛痘苗製造檢定規程。此後,在生產牛痘苗時,由於重視了痘牛檢疫,加強了毒種管理和生產過程中的無菌操作,嚴格了成品檢定,在製品發出前進行嬰兒接種,觀察評價痘苗的效果和安全性,因而使痘苗質量有很大提高。製備痘苗時,在牛體上接種改腹部接種為全身接種法,使每頭牛的痘苗產量增加了一倍,保證了全民種痘的需要。
(二)緊急防治,控製天花傳播。
普遍種痘可以使天花發病率降到很低水平,但天花仍可在少數未接種者中輾轉傳播。因此,在強調種痘的同時,還需加強緊急防治措施。
一九五五年,經國務院批準,衛生部發布了《傳染病管理辦法》,天花被列為甲類傳染病,製訂了緊急防治處理辦法,並逐步建立了從中央到地方的防疫網。此後,各級衛生防疫部門加強了對天花病人的管理和疫情報告工作。當發現天花病人後,即按照管理辦法進行緊急防治處理,如隔離、護理、醫治病人;對病人接觸過的物品、器具進行消毒處理;留驗與病人有過接觸的人;封鎖疫區,在一定範圍內應急種痘,撲滅疫情。采取這些緊急防治措施後,很快切斷了傳播鏈,使天花不能繼續擴散傳播,就地被消滅。由於在普遍種痘的基礎上,又加強了緊急防治措施,從而有效地製止了天花的傳播,使天花流行地區大大減少。一九五四年仍有13個省和自治區發生天花;至一九五七年,僅局限在新疆、雲南、四川等部分地區;一九五九年,隻有雲南省個別邊境縣有流行。
一九五九年雲南省滄源縣的天花流行,是我國最後一次天花暴發流行。滄源縣地處邊境,幾乎全為山區。全縣卡瓦族占86%,另有傣族等少數民族,漢族僅占2—3%,是少數民族聚居地區。一九五九年前,滄源縣靠近中緬國境線的部分邊沿村寨,由於基層衛生組織未建立,加之當地居民對種痘預防天花的意義認識不清,未能推行普遍種痘。如滄源縣的擔甲區種痘人數僅占全區人口的40%,是天花善感率高的地區。一九五九年春,先後有6名外遷人員由國外帶病回到滄源縣的擔甲區擔甲大寨,引起天花流行;其後有李樂高和楊老二兩人帶病回到斑莫和斑考,又引起天花傳播。天花流行由一月上旬開始,三月達高峰,四月下旬驟然下降,五至七月零星散在發生,八月以後又在芒擺、斑考和斑莫等村寨相繼流行,至十一月下旬停息。滄源縣天花暴發流行後,雲南省衛生防疫站即派出工作組指導當地衛生防疫部門進行緊急防治處理,撲滅了疫情。這次天花流行,共發病672人,患者最大年齡是60歲,出生後不足一月的嬰兒也未能幸免。
(三)建立國境免疫帶,防止天花傳入。
我國雲南省和西藏自治區與緬甸、印度和尼泊爾等國接壤,邊境地區居民和鄰國居民互婚、互訪、互市頻繁。一九五八年和一九五九年,雲南省的孟連縣和滄源縣先後由鄰國傳入天花,引起暴發流行,孟連縣發病332例,死亡59例;滄源縣發病672例,死亡96例。在鎮康、猛海和西盟縣的部分邊沿地區也有散在病例發生。
為鞏固我國控製天花流行已經取得的成績,防止天花由國外傳入,一九六○年首先對邊境省份的居民又普遍種痘一次。在五十年代,廣西壯族自治區衛生部門對在國境地區的來往人群實行每年反複種痘,廣州市結合歡迎歸國華僑參加祖國建設,布置3道防線加強檢疫和種痘工作,對防止天花傳入取得了顯著效果。進入六十年代,為建立國境天花免疫帶,雲南省對沿國境線靠近國界50公裏範圍內的居民實施了三年普遍種痘一次的辦法,西藏自治區亦對沿中尼、中印國境線的邊境縣和交通重鎮(口岸)的居民定期普遍種痘。由於在邊境地區建立了國境天花免疫帶,並加強了國境衛生檢疫工作,一九六一年以後,雖有人從境外感染天花後入境,但未引起傳播。如一九六四年藏民蒼木足等5人在尼泊爾朝德爾等地感染天花後回國,在西藏聶拉木縣發病,死亡3人(天花病毒分離陽性),但當地居民無一受染者。
一九六○年前後,國外常發生由空中傳入而引起的天花暴發流行。由於國際交往日趨頻繁,為防止天花可能從外界傳入我國,除加強國境檢疫外,一九六二年,衛生部又修改了種痘辦法:規定嬰兒在出生後6個月初種,其他年齡的種痘采取以省、市、自治區為基礎,劃分6片,每年以片為單位輪流普種,每片每隔六年普遍種痘一次,以維持全國居民有較高的抗天花免疫水平。
在此期間,為保證邊境地區居民的種痘成功,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將液體痘苗的保護液改進為蛋白甘油水,研究成功了耐熱液體痘苗。蛋白甘油痘苗的耐熱性和穩定性顯著優於普通甘油痘苗,延長了痘苗保存期,提高了種痘成功率,滿足了廣大農村、邊遠地區和氣候較熱而又無冷藏設備地區的種痘需要。根據北京生物製品研究所在實驗室和現場對蘇聯毒種和中國天壇毒種進行比較研究的結果,於一九六四年起,全國各生物製品研究所又選用經長期實踐考驗免疫原性和免疫持久性好的我國天壇毒種製備痘苗,從而保證了受種者種痘後獲得的免疫力有較長的持續期。
(四)加強監測,追查疑似天花病例。
進入六十年代,天花已經少見,監測的目的主要是尋找疑似病例,並進行查核和作出最後診斷,以防止天花漏掉而又複燃。在一九六一年到一九七○年期間,北京、雲南、西藏、內蒙古、福建等地曾報告有疑似天花。對這些病例除按天花作緊急防治處理外,還開展了流行病學調查和進行了實驗室鑒別診斷,最後均排除了天花。如一九六三年雲南峨山縣曾報告疑似天花3例,雲南省衛生防疫站即派出專業人員前往調查。疑似天花病人常喜茹,五月十四日發病出疹,二十一日患者之弟及一鄰居小孩也患病發疹。根據流行病學調查未追溯到天花傳染源,但查出前後共有28人患病,此28人無水痘史,但有種痘史。取常喜茹及其弟和鄰居小孩的水皰液材料,經塗片鏡檢、接種家兔角膜和睾丸、接種雞胚尿囊膜等均為陰性,後隨訪未見留有麻臉者,確定是一起水痘流行。經過數年對可疑病例的追查,說明自六十年代初期以後,天花在我國確實已經終止傳播。
進入七十年代,隨著全球撲滅天花運動的進展,由國外傳入的機會明顯減少,權衡天花危險和種痘危險(種痘引起並發症)的利弊,種痘反應問題引起了重視。在此期間,北京生物製品研究所研究和推廣使用了細胞培養痘苗。細胞培養痘苗不含雜菌,異性蛋白成分少,又由於可以控製痘苗效力,減輕了種痘反應。此外,衛生部生物製品檢定所和北京生物製品研究所還先後采用蝕斑純化和痘皰純化低溫培養等方法,選育了高度減毒的痘苗毒種。
(五)調查麻臉,驗證天花消滅。
一九七七年在索馬裏發生全世界最後一例天花後,世界衛生組織於一九七九年十月向全世界宣布:全球撲滅天花。為調查一九六一年以後在邊遠地區是否有遺漏的天花病例,查明我國最後一例天花的發病日期,一九七九年衛生部派人赴六十年代初期有天花病例的雲南省和西藏自治區的邊遠地區進行麻臉調查,驗證天花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