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定格了。
直到雜誌出來,秦小魚還是不敢想像,那個柔美的女子是她。
她看向前方的眼神,溫柔如水,略顯臃腫的身體,散發著母性的光芒。而桌上那不經意露出的四個大字,日月服飾,就像她的孩子。
據說這一期銷量爆棚,創下了刊物發行以來銷量的最高紀錄。
“等加加出生了,我要給他看,他的媽媽一直在工作,工作,工作,都不理我們。”阿雷拿著雜誌坐在沙發上看,含含和小妹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三個人同時投來遣責的目光。
“你們!”秦小魚氣哼哼地斥道,不想肚子一抽,加加踢了她一腳,她不由得哎喲一聲。
“看,小加加跟我們一夥的!”那三人笑成一團,秦小魚一時沒忍住,也笑了。
春節臨近,家裏最重要的事就是秦小魚的肚子。
王大娘突然打長途過來,說做了一個夢,秦小魚要生了。
這老太太一天神神叨叨的,這一句話,全家都當了真,如臨大敵。
把秦小魚看得死死的,哪都不讓去。
最後周行媽和阿雷一商量,幹脆把秦小魚弄到醫院去住院了。
包了最好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裏麵,也算清靜。
秦小魚自已沒生過孩子,可是看著身邊的人沒少出來進去。說簡單的簡單,像周月,說在生死關口走一圈的也有,像小四嫂。
所以她說不害怕也是假的。阿雷瞧出來了,她的話明顯少了很多,總是發呆,知道是心裏沒底。
“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會有任何事情的。”阿雷安撫道。
“我不擔心什麼,如果有問題,你好好把孩子帶大。”秦小魚總算把廢話說出來了。
“你真無聊。”阿雷說完,眼圈紅了。
那一夜,秦小魚睡得很不安穩,不是擇席,隻是突然想起很久前發生的事。
她前世的種種,都已經淡忘了。這一世從窮困潦倒,到大富大貴,就像一場夢。
不知為什麼,她想到了孤零零睡在北方的周行。廣州是他最後生活的地方,他長眠了,他們卻搬了過來,真是造化弄人。
她迷迷糊糊,睡意湧上來,眼皮開始打架了。
“醒醒!”她聽到王大娘一聲斷喝,嚇得忙睜開眼睛。
她覺得身下有些異樣,涼涼的,伸手一摸,是血水。
之前產檢,她的骨盆很窄,並不適合順產。好在孩子長得並不算大,她也想為孩子爭取一下,畢竟剖宮產的孩子確了最後一下擠壓,對小腦的發育並不好。
可是等真到了陣痛開始,她才明白她做的是什麼樣的選擇。
她想忍,可是咬緊牙關,痛苦的呻吟還是從嘴邊溜出來。阿雷一直守著她,比她忍得還要難受。
“剖吧?”阿雷忍不住了,問了一次又一次。
“不,等。”秦小魚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她還有希望,還能再堅持一下。
一天一夜後,小加加終於來到了人世。
是個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