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內瓦的鍾表之源(1 / 3)

日內瓦的鍾表之源

文化

作者:楊聃

正在首都博物館舉行的“日內瓦:時光之芯——瑞士鍾表文化之源”展覽,通過350件日內瓦藏品的製作工藝與技術進行了一場關於時間的對話。通透的展廳在呈現時計的同時還原了日內瓦傳統手工作坊的工匠協作方式,工具、操作台都被細致地複刻了。櫥窗模特穿著18世紀的服裝,展現工作場景,其中一個模特是機器人,他用放大鏡檢查完懷表的機芯後,抬頭掃視了一眼車間。仔細聽能感受到作坊外街道的嘈雜,夾帶著敲打在路麵的馬蹄聲,這一切讓閣樓工匠的意境更加真實。“展廳設計是受到克裏斯朵夫·弗朗索瓦·馮齊格勒的油畫的啟發,畫的原作如今收藏在日內瓦藝術與曆史博物館。”首都博物館副館長楊文英對本刊記者說。

2011年9月雙方初次洽談,確定合作意向後,楊文英曾前往日內瓦藝術與曆史博物館考察。“當時我看到的不是具有功能性的表,而是以表為載體的藝術品。所以今天我們的參觀者也會看到,在展覽中鍾表的陳列方式不會特意去強調麵盤。”展品是瑞士方根據中國觀眾的喜好而挑選的,包括日內瓦琺琅工藝大師於奧兄弟和倫敦製表師弗羅芒蒂於1680年前後製作的銅鍍金琺琅微繪懷表,以及羅沙兄弟於1814年前後製作的籠式小鳥報時表。“這是一個時計發展的脈絡和綜述。展覽以簡明、深刻的方式闡述鍾表產生的曆史背景,人類是如何開始計算時間的,時間的計算對我們的生活和社會發展有什麼樣的作用。”日內瓦藝術與曆史博物館副館長埃斯特爾·弗雷特(Estelle Fallet)說。

展覽中曆史最久的一件展品是16世紀早期產於德國或法國的鼓形座鍾,其外殼及鍾盤采用刻畫青銅鍍金,隻有一個紫色精鋼指針顯示時間,整個鍾體都飾有百合花圖案。機械時計的出現標誌著從“不均勻時間”向24小時的“均等”晝夜時間的過渡。16世紀和17世紀上半葉流行於歐洲的設計特點可以總結為:長方形或六麵體的塔式座鍾,配合水平表盤。表盤用內填琺琅裝飾,通常表示24小時的一圈刻度。鍾體用鍍金黃銅,並有精美的雕刻和鏤紋。座鍾往往會在整點報時或有鬧鈴機製,甚至還有人偶報時。1657年,擺輪的出現讓表盤上出現了分針。

到了18世紀早期,安放在牆壁支架上的掛鍾不再使用原有的直線設計,而改為小提琴的曲線設計。這是因為當時製作掛鍾的事業是諸多行業合力完成的,包括製表師、木匠、雕塑師、鑄工、青銅工匠、雕刻師以及琺琅師。從1765年的“修道士”座鍾可以看出,若要把鍾表放在櫃櫥上,鍾表還要保持與家具風格的一致,比如模仿來自遠東用在家具上的馬丁漆。19世紀鍾表的家居裝飾作用達到頂峰。可以從其中的一座自鳴座鍾上明顯感覺到,相比於早期的座鍾,這個黑檀木外殼的座鍾每一麵都多了銅胎畫琺琅圖案。

便攜式鍾表的出現,讓這種融合多個行業的物件濃縮了。19世紀20年代,瑞士最早出現了專供女士使用的手表。它們比男士手表體積小,因此要求製造者在微型化上下工夫。搭配在長項鏈上的女裝表,使得出現於早期的長項鏈得以複興。這之後的時計呈現的手表越來越多,旅行及鐵路變革導致“世界時”規範了各地區相互獨立的行政時間,工廠勞動的普及推行了時間的嚴格管理。

1832年,通過勒阿弗爾港的經紀人讓-馬尼安,美國人首次認識了瑞士鍾表。在此之前,他們隻能買到英國貨。美國工業革命讓資本迅速囤積,1850年,百分之一的城市人口掌握著百分之五十的工業財富。美國出現了比歐洲還多的百萬富翁,自然,他們都成了馬尼安的客人。另一方麵,鍾表業也出現了對新技術的需求。畢竟,最簡單的零部件都還是手工製造的,這些不標準的零件讓每個機芯也變得不同,隨之而來的問題是:用庫存零件替換損壞零件能否成功就要“碰運氣”了。直到首批適合鍾表業的車床出現,標準統一才實現。等比例縮放儀作為瑞士製表業對工業革命的回應而展出,這台長1米、寬0.56米的機器用於給鍾表機芯的夾板和表橋定心和鑽孔,由此可以製造出標準相同、可相互替換的機芯。從1875年開始,日內瓦受到了美國同行的影響。瑞士製表業花了兩代人的時間才過渡了工業化的挑戰。隻有那些側重於精品市場的製表商存活了下來。19世紀金屬合金和熱補償理論的進步提高了鍾表的準確度和可靠性,使其催生了新的應用功能,如測時、醫用、物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