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傻愣在原地,沒回過神,就看見大背頭那發哥般的發型被燒成了爆炸頭,黃毛險些沒被燒成個禿子,牛二則是差點沒便烤豬的模樣,正扭動著肥胖的大屁股一瘸一拐地往開裏跑,看樣子想盡可能地遠離那架飛機。還是瘦子的模樣最帥,最後一個從飛機上跳出來的,身上半點火沒照,跑近我看我還弄不清狀況的神態,不由分說就一把就將我從地上扯起來,開始撒腿狂奔。
瘦子抓著我的手,還沒跑上兩步,這個時候一聲更為巨大的爆炸聲,激蕩著整座洞穴顫抖不已。從洞壁上的倒影中,甚至能看見飛機火光乍起,逐漸解體的情形。腳下的冰穹開始碎裂四散,麵積從飛機爆炸的範圍逐漸擴大延伸,冰層的哢嚓聲不絕於耳。我驚慌失措的一看腳下,一條條細線崩裂,速度比我們跑得都還快,一下子就到我們前方去了。背後更是傳來轟隆的巨響,我回過頭一看,隻見洞穴底部這張冰穹的中央,裂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一切東西都往下邊掉去,可見我們腳底下的確存在著一個難以想象的空間。
我抓著瘦子的手,感覺手心裏全是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背頭幾個跑在我們前麵,但都還沒到達邊緣地帶,似乎隻恨爹媽少生了一條腿。冰穹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碎裂,在我跑得實在不行的時候,腳下突然一腳踩空了,頓時整個人便向底下巨大的空間墜落而去,瘦子的手在慌亂之中也鬆開了。
在向下掉落的過程中,我驚恐萬分,知道這一下去搞不好會粉身碎骨,心中頓時一涼。要不怎麼說我這人還算是命大的,冰穹碎裂掉,我下墜的時候就發覺後背遭什麼東西承托了一下,硬邦邦地砸在我身體上,腰都差點沒折掉。在空中一個翻轉,我兩手一抱,竟然抱著一根水桶般粗細的鐵鏈,立時抓得牢了,懸掛在上麵晃晃悠悠的,才沒掉下去。
飛機燃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球,重重地向下方砸去,一會兒便跌倒了底。借著亮光,我這才看清,在冰穹下邊,居然還存在著一個天坑!這個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缽盂,四周都是岩石壁,數十條粗大的鐵鏈相互交錯,緊緊地銜接在空中,恍如一張大型的網。天坑的底部,全是墨色的霧氣籠罩,看不清有什麼建築,隻給人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好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可能是這張鐵鏈網太過密集,大背頭,黃毛,牛二那三個也算命大,在冰穹破裂掉下來的時候,都抓住了掛在上邊,抱著鐵鏈開始朝岩壁爬。我上下左右看了個遍,都不見那瘦子的身影,正疑惑他是不是摔下去了時,鐵鏈另一端卻爬過來一個人,背上插著一根燃燒著的火把,肥肥胖胖的,笨拙但不失敏捷,身影極其熟悉。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激動之情,差點沒哭出來,便朝那邊大聲地叫道:“和--尚!”
那邊的胖子聞見我這一聲喊,便停下來抬起頭朝我這方向一看,可不正是和尚?此時他一張大花臉,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極其狼狽,看見了我後卻是精神頭十足,大嘴一咧,隔著老遠卻衝我笑道:“小軒軒?我洞察你妹呀!你咋下來了喃?”
和尚還是樂觀的心態沒改變,劈頭蓋臉就給你來這麼一句,我看見他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親切感,便開始朝他那邊爬過去。鐵鏈足足有一個人腰身般粗細,稍不留神身體一轉就掛下邊去了,我幾次三番都穩不住身形,索性抱著鐵鏈一寸一寸地挪,費力老半天的勁才爬到和尚跟前,一拍他肩膀就問:“刀疤和田蕊呢?”
和尚朝天坑下一指,“他們在下邊呢,這天坑是進來容易出去難,俺可就成了種黃連的和尚--苦師傅了,丫的爬這麼高,那冰層太後,燒半天都烤不出一個窟窿。你這小同誌還算有點良心啊,還知道下來救我們,不忘佛爺我平時對你不薄。”
老這麼掛著也不是個辦法,我便問和尚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想了想說我們還是要下到天坑下麵去,畢竟刀疤和田蕊都在坑底。我覺得也對,便和他攀著鐵鏈往崖壁爬,到了岩壁後,借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又順著藤蔓往下遛,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下到了天坑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