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安排接風是官場常態,是互相認識的大好時機,關允也不會故作姿態不去參加,誰也不想被關到圈子之外,飯局就是打入圈子的最佳手段。
剛要告訴宋策他馬上就過去時,突然,手機卻響了。
才來直全不到一天,在直全縣委,關允的手機還沒有幾人知道,那麼打來手機的人,多半是燕市的熟人,一看來電,果不其然,是楚朝暉。
“領導,出了點狀況,需要你趕緊來燕市一趟。”
“現在?”
“是的,就現在。”
楚朝暉從來不謊報軍情,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也不會讓他急急返回燕市,其實關允大概也能猜到出了什麼事情,相比之下,直全的接風宴緩上一緩,也沒什麼。
“好,我這就回去。”
放下電話,關允轉身對宋策說道:“宋主任,我有緊急事情先回燕市一趟,你轉告沈書記一聲,就說謝謝他的盛情,接風宴以後再說。”
說完,關允也不等宋策說什麼,拿上俞翼然的材料轉身就走了。
宋策呆呆地站在辦公室,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關書記太個性了吧,說走就走,一點餘地都不留,沈書記可是已經定好了酒席安排了雅間,就等關書記入席了,關書記就這麼一走,等於是直接把沈書記一幫人全晾起來了。
這是官場大忌呀。
可是這些話宋策沒法說,也不能說,關允才是領導,他身為下級怎麼可能提醒領導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隻好眼睜睜看著關允的背影消失樓道處。
宋策硬著頭皮來到了沈學良的辦公室,剛要開口說話,沈學良擺了擺手:“我知道了。”
站在窗前,沈學良剛才已經看到了關允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他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是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問了一句:“關書記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是的,接了一個電話,就急忙回市裏,好象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沈學良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宋策一眼,“什麼大事,關書記沒有說?”
“沒有。”宋策躲閃沈學良的目光,心虛地說,“關書記口風很嚴,再說關書記剛來,他不可能什麼話都當著我的麵說。”
“你先去吧。”沈學良揮了揮手,等宋策出去後,他才拿起了電話,“天風,接風宴暫時取消,你先別忙了。”
放下電話,沈學良靜坐了一會兒,忽然又輕輕地笑了,拿起了電話,打出了一個號碼:“代局長,市裏出什麼事情了,讓關允連接風宴也顧不上參加就回去了。”
“出的事兒多了,你想先聽哪一個?”代家沒好氣地說道,“學良,關允和你搭班子了,你有沒有把握拿出一把手的威風控製直全的大局?”
“直全的大局,一直在我手裏控製,兩任縣長了,從黃浩到馬大盛,一個養老去了,一個落馬了,我呢,還不是還好好的在位?我是直全的不倒翁……”沈學良氣定神閑地說道,“直全的清寧河是一條小河,但也大有來曆,當年直全是燕省三鎮的時候,清寧河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
“別扯遠了,我就問你一句話,關允在你手下,能安穩多久?”
“看他到底有多聰明了,不聰明的話,半年,夠聰明的話,一年。”
“好,在我離開燕省去京城之前,一定給你一個好位置。”
關允並不知道沈學良和代家的關係也這麼密切,他回到市裏,來到和楚朝暉的約定地點,一見麵楚朝暉就急切地說道:“洪曦出事了。”
“洪曦怎麼了?”關允心頭一緊,不好,怕是有人要暗算洪曦了。
果然,楚朝暉又說:“洪曦到京城實名舉報代家,紀委也和他談話了,談話之後,他正準備返回燕市時,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後他又返回了紀委,結果一到紀委就被控製了……聽說,章係峰也去京城了。”
章係峰為了維護代家,不惜親自出手要除去洪曦?這麼說,從代中遠退休開始,章係峰一係的反擊就已經開始了?那麼從讓代中遠以退為進,以退休來爭取空間,到現在洪曦被紀委控製,說明反擊的力度比想象中還要大,來得還要快。
“洪天闊也被正式批捕了。”楚朝暉又說,“現在市局正在有條不紊地接管洪曦的勢力,洪曦大勢已去。”
關允沉吟了片刻:“三大幫現在是什麼情況?”
“據可靠消息,三大幫主要頭目正在陸續返回燕市,可能在策劃什麼大動作,形勢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