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淑嬪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等到錦繡她們走遠了,原本昏昏欲睡的太後突然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眼中陡閃精光。
淑嬪往太後身後塞了個軟墊,一邊說道:“臣妾瞧著那孩子是不錯的,言行舉止皆是有章法,不似驕狂不懂禮節之人。”
太後冷然一笑:“禮節?二王府的那位何等謹慎小心,哪次來壽康宮不是低眉順眼的。都是一家子姐妹,自然行為做事都是差不大多的。”
淑嬪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您怕什麼,一切有湯嬤嬤照看著,左右不會有差池的。”
太後歎了口氣,眼底的銳利卻半點不曾減少,朗聲道:“哀家哪裏是怕,隻是覺得委屈了煜兒。明明是皇後的心思,卻拿了煜兒來做筏子,那孩子早早沒了娘親,是個可憐人啊!”
說著竟是要有幾分落淚的樣子,淑嬪忙忙道:“不是還有程福晉嗎?那可是您親自替王爺迎娶的,她與王福晉皆是王府的主子,誰也不能越過誰去。”
太後麵色沉肅,好半天才懶懶地開口:“又能如何。你不是沒看見皇上的態度,後背還有皇後打壓著,那孩子也是不爭氣的,聽說今兒個身子不爽提前出宮了。”
淑嬪有些鬱鬱:“程福晉畢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就是這身子……哎……”
太後無奈地擺擺手:“罷了,左右該是她的命數。去年程書禮求到我跟前的時候,我便與皇上提了。原本皇上都應了的,不知皇後說了什麼,皇上臨時就反悔了。婚書送去南江,哪知那丫頭就想不通了,竟鬧出上吊這等子事!你說說,女孩子的名節多重要,由著她這麼一鬧,即便嫁了過來,有誰會真真的敬重呢?”
淑嬪感同身受,很是可憐她:“哎,那丫頭與七王爺打小一起長大,情分不同常人,興許靠著這情分能在王府立穩腳跟吧。”
太後冷屑:“情分?你們何必瞞著哀家,哀家都知道的。那畜生昨兒又到外麵鬼混了吧?大婚之夜,不在府邸安分,淨出去跟那些個狐媚子廝混,那孽子就半點不把皇室和自己的麵子放在心裏啊!”
說著竟是劇烈咳嗽起來,淑嬪嚇了一大跳,趕緊給太後順氣,就勸慰起來:“您這是何必,王爺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這樣倒也好,左過不會被人蒙蔽了眼睛,憑白幫了那些居心悱惻的人。”
太後卻沒有搭腔,陰罄的眸子不知想起了什麼。
……
鍾翠宮內,青櫻正送了孟貴妃一等人出去,回來時見皇後正冷著臉訓斥王語嫣。王語嫣半點不敢說話,低著頭惶恐萬分的樣子。
“先前差點就露出馬腳了,本宮是如何教你的,對著親妹子豈會是那副木訥的樣子!”
王語嫣不敢答話,緊緊低著頭,皇後看著火氣就更大了:“看你這小媳婦的樣子,哪裏有一絲半點當家主母的風範!”
青櫻趕緊上前,柔聲勸道:“皇後娘娘何必動怒,說起來今兒該怪孟貴妃她們恬不知恥,明明知道皇後娘娘要宴請王福晉的,竟然巴巴的帶著秦福晉來湊熱鬧。”
一邊說著,一邊朝王語嫣遞了個眼色,王語嫣感激地點點頭。
皇後呼出一口氣,注意力被轉移,一臉不悅地說道:“平日裏可不見她孟貴妃登門,今兒倒曉得湊熱鬧了!都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耍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