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眉宇微鎖,將她抱上床榻,又替她輕輕脫去鞋襪,素憐月就這樣半躺在床上,麵含微笑地看著他,如此醉態,卻怎能教人不為之心動,大概也隻有木頭才不會心動了。
“你現在,心裏可美了吧?”素憐月看著他,略帶三分醉意地笑道。
蕭塵輕輕一歎,替她蓋上被子,一邊道:“等所有事都結束了,我們去仗劍涯也好,浪跡紅塵也罷,總之,不再理會這紛擾繁世了。”
“哼!”素憐月輕輕一哼:“你想得倒挺美,等所有事都結束了,我就在你身上下一道蠱,然後帶你走得遠遠的,去一個她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恩,去哪呢?哪裏她們才找不到……恩,歸墟界,對,去歸墟界……”
素憐月在一旁自顧自醉醺醺著,蕭塵卻是忽然一怔,歸墟界……找遍所有地方也找不到,歸墟界……
“你又怎麼了?”見他忽然不話,素憐月柳眉一蹙:“哼!難道不好嗎……”
“沒有。”蕭塵搖了搖頭,替她將被子蓋好,腦海裏還想著那次在脊裏麵遇到的神秘老人,歸墟界,六界禁錮著歸墟界,歸墟界裏麵有人想要出來,那百年前一手促成這一切的神秘人,究竟是誰……司幽也極可能隻是被利用了。
“好了,這些你累了,你先休息,明我再來看你。”
此刻蕭塵腦海裏思緒有些混亂,或許隻有去到一個夜深人靜的地方,才能理清這一切關鍵所在,所有的事情必將水落石出,然後串聯成珠。
“哼!”素憐月輕輕哼了他一聲,將頭埋在了裏邊:“好啦,我睡啦,你出去吧,幫我把蠟燭吹了,謝謝。”
……
回到樞宮,迎著山下吹來的陣陣涼風,蕭塵站在欄前,凝望著高上的一彎孤月,每每夜幕降臨,清光籠罩人間,雖無法使人感到溫暖,卻也隻有高上那一輪孤月,獨自照徹著漫漫長夜,師父究竟在哪……倘若師父當年真的達到了仙之極境的巔峰,為何世間卻無她的一點傳?
盡管如今的紫府隻有上下五千年曆史,以前的古籍文獻都消失了,但是為何連界也沒有一點點關於師父的傳?倘若師父真的達到了連八荒聖王都忌憚的境界,為何界卻沒有她留下的一絲一點傳聞,她究竟在哪裏……
深吸了一口氣,蕭塵忽然感到有些迷茫,心裏麵也始終有一種不清的感覺,尤其是今日感覺師父就在自己身邊後,讓他越發有了一種不安的預感……而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似乎所有事都是百年前開始的,噬魂妖花……
現在他已經知道,噬魂妖花乃是司幽播撒在人界的,為的是聚集凡人的魂魄,到現在,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那晚白素素過,這噬魂妖花實際上乃是歸墟界裏麵才有的“罌木花”,魔族又是如何得到的?
而司幽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因為他的目的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便是打開人魔兩界神魔淵的封印,他將凡人的魂魄藏在魂元裏麵,猶記得那晚他曾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因為隻有凡人的魂魄裏,才往往深藏著看不見的陰暗與貪婪,墮落與自私,妒忌與憤怒,懦弱與害怕……多麼肮髒的靈魂。”
此刻蕭塵眉心越鎖越深,為什麼使用這些凡人陰暗貪婪的魂魄就能打開神魔淵?要打開神魔淵,一是要打碎五嶽山的封印,二則是……六界之隙!
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真正使神魔淵打開的原因,並非五嶽山的封印崩塌了,而是因為六界之隙的封印減弱了,那麼也即是,這無數陰暗貪婪的魂魄,目的是讓六界之隙的封印減弱!
這一刹那,蕭塵想到了以前從未想到過的事情,脊裏麵那神秘老人過,歸墟界的禁錮在於六界,所以使六界之隙的封印減弱,這整件事背後的控局者,是那個百年前從歸墟界裏麵逃出來的人……不對,任何人都無法從歸墟界裏麵逃出來,但卻未必不可借以通手段,使一道元神出來!
果然如此,蕭塵終於想明白了,罌木花是歸墟界裏麵才有的,而那人便將罌木花的種子帶了出來,然後交給司幽,與魔族達成協議,讓司幽設法將這些罌木花的種子遍灑人界,吸收無數陰暗貪婪的魂魄,再設法讓司將這些藏了陰暗魂魄的魂元交到靈寂間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