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些理論放在千年前與當時的觀念可謂大相徑庭,卻在千年後得到肯定。
現如今,張載在宋國成立之初便提出橫渠四句,激奮起了宋國讀書人對讀書的狂熱,使得宋朝人才輩出,短短五年便有了曆朝曆代兩朝的根基。
雖不身在朝野,其門徒卻也遍布士林朝野,在宋國隱隱為第一大儒。
“以張載的人脈想要安置一個學生進入朝堂應該不算難事,為何此人還要在醉仙樓中展露才學引權貴注意?”贏軒在心中暗暗想道。
思來想去,贏軒隻想到了兩個緣由,可能是蕭飛鴻想在踏上仕途之前在權貴麵前展露才學,得到某個權貴認可以此進入黨派。要不就是蕭飛鴻雖然是張載學生,但其見地觀念與張載大相徑庭,不為張載所喜,故而不受張載待見。
但直到白衣士子肯接受自己邀請,晚上來這小院一聚,贏軒就可以十足的肯定蕭飛鴻在張載的門庭下過得並不如意,要不然也不會來自己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質子碰運氣。
贏軒臉上表現出一絲失望,故歎道“哎~原來是張子的學生呀~”
見贏軒臉上透著一絲失望,蕭飛鴻心中微微一愣,便知其所想,卻又問道“不知軒公子為何歎息?”
聞言,贏軒搖頭一探,看了一眼蕭飛鴻,自顧自的說道“先生應該能猜出我醉仙樓之所以經常辦一些談經論道的比賽,是想要收攏一些宋國人才吧。”
蕭飛鴻點了點頭,若是這點都不知道,他也根本不會出現在醉仙樓裏和那青衣士子激辨。
“今日偶然聽到先生的一番話,軒深有同感,本是想著請先生入我府以客卿之位待之,唯以重用,卻不曾想原來先生是橫渠先生之弟子,軒倒是求賢若渴,唐突先生了!”
聽到贏軒的一番話,蕭飛鴻暗暗為贏軒的坦率驚訝,更多的則是震驚。
蕭飛鴻在醉仙樓的一番言論受到了青衣士子和眾權貴的鄙夷,然而贏軒卻隻聽了他一番話便願意以客卿之位相待。這裏可是宋國,贏軒身為秦國來宋的質子,但憑一番言論就收納宋國士子,此舉不得不說是魄力十足。
從方才的言談舉止中,蕭飛鴻細細的打量著贏軒,他的言行舉止之中透著與年齡極度不符的沉穩大氣,行事卻又頗為冒險激進,讓蕭飛鴻一時間捉摸不透。
贏軒一番話讓蕭飛鴻誤以為贏軒打消了拜他為客卿的想法,連道“軒公子嚴重了,此次來京,飛鴻並未利用師友之宜行事,隻想著憑借自己微薄的才學,在這萬家燈火的汴京城裏發些熒光。不料最先識光者,竟是公子。”
話才說完,蕭飛鴻就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僅憑贏軒的一句話,便把自己的底細交代了出來。
麵對贏軒的時候,他青澀稚嫩的麵容總會讓蕭飛鴻下意識的放鬆了提防,當他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話卻已經說出了口,此時的他,已然打心底的開始重視贏軒。
“既是如此,先生可願於我謀事?”
原先,贏軒對蕭飛鴻隻存在一種欣賞的態度,說到底對他並未太過放在心上,但直到方才贏軒聽到蕭飛鴻的師門以後,心思頓時活絡起來。
贏軒隻有十個月的時間,但必須要將唐宋秦楚四國的分樓全部部署自己的人手,這無疑需要上百號人。眼下,贏軒身為質子出不了汴京城,對於人才招攬的事情難以做到親力親為,而蕭飛鴻不同,他是張載的學生,即便出身寒門,即便其觀念不為張載所喜,但趨利之人自是善於廣交,即便隻是泛泛之交,贏軒相信在他金錢幫助下,會有不少人替他辦事。
蕭飛鴻聞言心思也是活絡起來,頓時明白贏軒對自己重視,和自己是張載的學生有不小的關係“公子是代表秦國,還是...”
秦國讓贏軒在宋國廣納人才,作為秦國的人才儲備,蕭飛鴻自是大感興趣。若是贏軒,蕭飛鴻自是不願自斷前程。因為蕭飛鴻知道,贏軒哪怕再有潛力,也隻是一個質於宋國的質子,連汴京城都難以踏出,蕭飛鴻若是拜在這樣的主子門下,無疑是自毀前程。
這個時代的一些規則就好像現代一樣,蕭飛鴻有著張載學生的身份,就好像有著北大的畢業證書,但他拿著這張證書入職一家毫無名氣資曆的小公司工作五年,當他在想要換到那些外企五百強時,考官看到他的年齡和資曆時,他的學曆也將被這段黑暗的曆史打入深淵。
如果真的是那樣,莫說蕭飛鴻拉著那幫誌趣相投的同窗好友投入贏軒門下,就連自己也會想都不想的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