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國太子,竟被這些凡夫俗子在私底下隨意嘲笑。華無雙擔憂的看著百裏傾鴻,這人表麵上什麼都不在意,內心卻是極為驕傲的。
而百裏傾鴻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依舊神色淡淡,霧色的眼裏一片淡然,好像習慣以最冷漠的姿態嘲笑這反複上演的事件。
華無雙心中有些酸楚,麵前這個男人,無論何時都優雅淡定,明明該獲得更多的讚譽和尊敬,而十年前名揚天下的瓊城之戰卻如曇花一現,終究被世人遺忘,而被人傳頌的卻盡是風流逸事。見他這習以為常的姿態,怕是在大煙這樣的暗自嘲諷也不會少了吧。
華無雙冷笑,世人總是如此偏薄,就算救了一國又怎樣,也抵不過不傷他人卻有傷風雅的流言蜚語。
華無雙轉頭,看他,“殿下的恩情在下此時無以為報,但願此事能盡些微薄之力。”
百裏傾鴻聽罷優雅從容的臥回榻上,不理滿室的的碎木和外麵無數個詫異的目光,微笑,“隨你。”
華無雙亦微笑,躬身退出。
華無雙轉身淡定的踏出房門,眼神淡淡一掃,那目光卻如同承載著千斤力道。嘈雜的人群,突然就靜了一靜。
她隨意掃視這破開的窟窿。這頂級的雅間,本就是為百裏傾鴻留的。所用木材物品無一不是十分金貴耐用。木料也都是用離海的沉香木製成,而如今卻被破壞成這樣…可見這出手之人不僅內力深厚,並且毫不留情。
這方,被當做炮彈砸進來的那人,眼見華無雙神情審視,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在兩名仆人的攙扶之下走到她麵前。
蒼白的麵色劃過一絲愧疚,拱手真誠一鞠。歉聲道:“在下胡非晉,方才與家弟發生衝突不小心驚擾了閣下。實在對不住,還望這位兄弟不予計較,這份情誼,胡非家日後必將相報。”
華無雙聽這人口氣真誠,誠意道歉。讓人不能心生反感。便也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名男子。
男子大概二十三四的模樣,皮膚白皙,一身淺藍色的長袍簡單隨意,整個人看起來儒雅不凡。華無雙有些訝異,這樣的人,也逛青樓?
“無妨,兄台也是受害之人。在下又怎能亂怪於人。隻是這出手傷你之人,不僅下手狠辣,更是叨擾民眾,此時卻出來道個歉都不肯,兄台確定這人是你家弟,而不是荒蠻之地的粗鄙愚人?還是,宛玉對於大煙來客的待客之禮,不過爾爾?”華無雙拂袖一揮,目光淡淡掃過不遠處目光陰狠,已經氣得手筋勁暴的一名黑錦金緞外衣的青年男子。
圍觀的眾人此時不禁多看了這看起來有些瘦弱的清朗少年。這人幾句話說的不失禮數又言之鑿鑿,絕對講理又不肯退步。調撥了胡非晉與出手的家弟之間的關係,點名鬧事人等叨擾民眾,卻不提自己剛剛被撞破的尷尬。批評人家禮數不周後又暗自提醒大煙無上太子在此。這事處理不好就很有可能涉及倆國邦交,這挑起事端,別說你胡非氏一個官,就是公主來了也不得不小心處理。
眾人心裏暗暗點評,怪不得聽說無上太子對他另眼相待,此子果然不凡。
胡非晉聽得冷汗連連,一時竟不知是為方才傷了自己的弟弟求個情,還是跟她一起義正言辭的把自己弟弟揪出來好了。
這邊僵持著,那胡非晉的弟弟卻忍不住了。
“好狂妄打的小白臉!不就是無上太子殿下隨手玩兩天的寵物麼!也敢在本駙馬麵前嗷叫!叫爺道歉?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哪根蔥!”開口說話的正是剛才目光陰狠的黑錦金緞的衣男子。
“哦?駙馬?”華無雙目光一閃,似乎感興趣了。
胡非羽鼻孔朝天,無比傲嬌。方才見華無雙目光閃動,料定她定是怕了這駙馬的名頭。“哼哼,爺就是當今宛玉國二公主邵陽公主的駙馬爺!禮部尚書胡非家的二爺,胡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