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名門正教天門兩大長老其一的黑老,黑斂獄。與邪教血途教的教主仇無姬,是一人。
一開始,她從來未敢這樣想。
試問,誰又敢這樣想。
然而,從一開始,百裏傾鴻在泰尚宛玉交界遭遇武林勢力刺殺,在那個點上碰到仇無姬,她便開始懷疑,武林是哪位大佬幹涉操控了此事,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她當時隻是想到爭權的嫌疑。
後來,仇無姬待在斷傾書院,殺盡宛玉權貴近半,惹得宛玉朝堂動蕩不安,又摻和宛玉的政變,並在最後關鍵的時刻帶走賀蘭春,其中因由,又是如何。
再後來,靈丘門滅門,林靈薇被方筱婷扮成的吳一引到潮陽山莊,不僅牽連整個武林,又有泰尚王室摻和了此事,事情便更加複雜了起來。
一直以來,仇無姬出手看似毫無章法,狠打狠做,卻是精心布置,環環相扣。絕對是在有意攪亂各國,攪亂武林,恨不得他經過的地方天下大亂,腥風血雨。
然而這一切最有規則的一件事,便是圍繞著她。
之前他與她的那次交手,說是故意為難,反不如說是故意成就。他故意贈於她靈舍,讓她快速突破,或者快速,去死。
他於她,一直處於一個奇異的模式。
如他當初所講,他的目標,便是成就她。
前提是隻要不被他弄死。
直到前幾天,她開始試運營的天下中央情報局傳來密報,黑斂獄於三年前失蹤在蒼宇深山古墓,三月未出,再傳來消息時,人便已經回了天門了。
應是從三年前開始,他便開始假扮黑斂獄。
華無雙看著對麵那個被堪破身份毫不意外,反而輕鬆笑出媚態風華的男子,輕輕歎了口氣。
她道:“教主大人心機智慧窮窮不盡,無雙佩服。”
“隻是夜深露重,此時不適宜耍心機鬥狠勇,就像我無心摻和你步步為營驚天密謀的大計一樣,不如我們就此別過,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如何?”
“顯然,並不如何。”他開口,仍舊是黑斂獄的沉靜微啞的聲音,麵上表情卻完全卸去嚴謹,一抹懶懶的笑容勾在嘴邊,風情自成。
本就是媚態的眼角此時風情萬種,他抬腳,一步步向她走近。
他道:“你以為我留你到現在隻是你的聰慧機智?”
他道:“這世上有人隻看紋路表象,不能探究其中,而我以為你該不一樣。”
他道:“你生來身負不同使命,而你不去認真對待你該去完成的事。你隻知道一味的逃避我,不敢承認我和你才是殊途同歸…”
“無雙,事到如今,我想你也該懂了一些你的不同,你還是要繼續假仁假義的活著,固執堅決的與我背道而馳?”
華無雙眼見他媚笑著逼近,猙獰的傷疤躺在臉上配上笑容和美貌看的人心中直跳。
她微微合上眼,手中灰布一揚,“噗嗤”一聲,露出裏麵黑色的木盒。
仇無姬即刻停下腳步,笑著看她。
倆人隻有幾步之遙。
他道:“無雙,其實我隻是好久未曾好好看你,怪想念你的,你又何苦這番防備。”
“恩,是。”華無雙點頭。“我也怪想念你的,所以別靠我太近,那樣視角有限,看不清你全貌。”
仇無姬一聲嗤笑:“你總有許多借口。”
“教主大人難道不是?”
“自然。”仇無姬毫無愧色:“我生來便不是為了好好活著,所以我從不正眼看這世界,既然入不了我的眼,這世界於我而言便如螻蟻,螻蟻死活,我何必在意?”
華無雙從未見過有人將無情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怒極反笑,道:“是,是。”
“教主大人眼界寬胸襟寬哪哪都寬,厲害的緊,區區不才,敢問怎麼就這麼幸運不巧的入了教主大人的眼?”
“你暫時無需知道……”
“不,我必須知道。”華無雙正色道,“我哪好,你告訴我,我改,成麼?”
……
仇無姬莞爾,目光看著她卻有了恨恨的意味。
華無雙歎了一口氣,把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無奈道:“舉著太累了,咱們別鬧了,來個了斷吧,怎麼樣?”
“哦?”
“我把東西還你,你放我走。”
“我本來也沒打算留你。”
“那好。”華無雙從石頭上蹦了下來,把手中的東西一股腦扔給他:“說好了哈,再見,再見,再也別見。”
她拽起地上不知所以,茫然看著他們的林靈薇,就要鑽進地道,被她拋在身後的那人,突然輕輕一笑。
他笑,她突然覺得後頸一痛。
華無雙不敢置信的艱難回頭,卻不是去看仇無姬,以她現在的功力,在她有所防範的情況下,就算是他也不能一招便將她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