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樓手下一名豪帥見對方來人支應,挺槍躍馬要抵住孟兕。孟兕一聲暴喝,鐵鏈往這名豪帥的方向一扔,鐵鏈劃破空氣,“嘩楞楞楞”陣陣響聲之後,這名豪帥就被鐵鏈子困住了。“哈哈,你給我回來吧。”隻聽得孟兕這麼一叫,隨手一抖,鐵鏈捆著這名豪帥就拉到了孟兕麵前,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臉吃驚的烏桓豪帥看著鐵鏈,指著孟兕,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城牆之上的守城兵將,各個高聲喝彩。公孫先見孟兕率先陣斬敵將,雙腿一磕座下凝霜馬腹,雙刃槍往前一揮,高聲喝到:“全軍衝鋒!!”公孫先一馬當先,直取那樓。
那樓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嘴裏吐出一句烏桓語,應該是撤退的意思。
這麼一大陣烏桓突騎,最起碼有幾萬,被幾百兵馬追著打。城樓之上,劉經、樂有二人,激動的抱臂歡呼,喜極而泣。烏桓人欺壓遼西百姓多年,今日裏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公孫先帶著人馬追殺,猶如惡狼進羊群,秋風掃落葉。
手中雙刃槍大殺四方,前後左右都是重重槍影。就像毒蛇的毒牙一般,所到之處,輕輕一點烏桓人當場斃命,脖頸處涓涓細流的血孔。
長矛,硬弓,快馬。這是白馬義從的標配,五十人在公孫先的帶領下,顯得格外興奮,長矛突刺,拉弓射箭,每一秒鍾都會有一個烏桓人死在一匹白馬前。身後還有五百士卒,也是使出全力,來發泄對烏桓人多年欺壓漢人的仇怨。
有的不知死活想要抵抗,都被孟兕一鐵鏈砸爛了頭顱,紅白之物盡出,紅者,血也。白者,腦漿也。巧的是,這紅白之物灑落到另一名烏桓人的髨頭上,順著流了一臉,這名初上戰場的烏桓小哥兒,一瞬間就瘋了,失心瘋一般的發出恐懼吼叫聲。
公孫先不幸的看到這一幕,又加上周圍的血腥之氣,不禁胸中一陣不適,好像要嘔吐,他趕緊穩穩心神,把這感覺壓了下去。烏桓人喪了膽,這一切讓勇猛善戰的烏丸突騎不知所措,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也從來未曾嚐過恐懼的味道。
白馬,赤瞳,雙刃槍,哦不,還有那鐵鏈。又黑又長的鐵鏈給烏桓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以至於後來不聽話的烏桓小兒都會被恐嚇:不聽話,黑鐵大蛇就把你卷走吃了。
那樓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如何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現在可好,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他心中還在糾結,若是當時下令強行進攻的話,也不會如此狼狽了吧。
我要還擊!那樓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就在這時,黑粗長的鐵鏈一瞬間甩了過來,生生折斷了他狼王旗的旗杆。
那樓看著自己的王旗折斷飄落在地,也是一頭一臉的冷汗,仿佛被涼水澆灌了全身,毅然決然的再次用烏桓語高呼撤退。五百五十人,追著三萬的烏丸突騎殺了一整天,直到他們退出了遼西平原。整個遼西平原飄散著血腥氣味兒,雪水跟血水混為一談,野狗橫行,禿鷲悲鳴。
公孫先在烏桓人的營帳前立馬觀看,這慘不忍睹的平原之景。幽州天寒地凍的,凜冽的寒風如刀一般割著他麻木的臉龐,他用手搓搓臉,自己提醒自己還活著。
是呀,我不殺烏桓人,就會被烏桓人殺,就是如此簡單的道理。
活著真好!
“阿兕,你怕死嗎?”公孫先不回頭,問身後的孟兕。
孟兕剛從烏桓人的營帳裏翻出來風幹的羊腿,啃得正香呢。
“死?死不怕,怕餓。”孟兕吐字不清,嘴裏嚼著筋道的羊肉,嗚啦說道。
公孫先笑著看著孟兕,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也餓了,咦?你這夯貨,又偷嘴啦?”
“哈哈,公子,我給你帶了一個呢,這個肉可嫩著呢。”孟兕哈哈一笑,滿臉嘚瑟的從懷裏掏出一根羊腿。
看得出這是羊羔腿,孟兕雖然是個粗人,可是他很細心,特地挑的羊羔腿,肉質很好。
公孫先看出了孟兕對自己的關心,心頭一熱。
“走,阿兕,公子我帶你喝馬奶酒去。”
“真的,爺爺從來不讓喝酒,早就想喝了。”
“走,今天讓你喝個痛快。”
“嗯嗯,哈哈哈”
………………
這種頗具童趣的對話,在蕭殺的寒風中顯得別有一番味道,仿佛遼西平原上的烏桓屍體,跟他們二人無關一樣。這一年公孫先十歲,孟兕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