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孫先跟蔡琰結婚的當天,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打破了婚宴的喜慶氣氛。
十常侍之一的趙忠來到府上傳旨,說天子有要事召見,讓公孫先立即進宮。所有人的震驚不已,麵麵相覷。沒人敢吭聲,如果現在推脫,那就是抗旨不尊。公孫先看看趙忠,心中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臉上笑容頓時消逝不見,來到趙忠麵前,一拱手說道:“趙常侍稍等,我去去就來。”
趙忠點點頭,也了解公孫先的心情。公孫先來到後堂,叫過來趙愛兒說道:“愛兒,你去跟昭姬解釋一下,不是我辜負她,實在是皇命難違。”
趙愛兒通情達理的點點頭,微笑說道:“夫君盡管前去,妹妹那裏自有我去說項。”
公孫先又來到盧植、公孫瓚麵前辭了行,這才跟趙忠進宮。
路上二人同乘一輛馬車,公孫先急切的問道:“趙常侍,這裏沒有外人。我鬥膽問一句,是不是天子龍體有恙?”
“哎呀,孟知果然是一語中的,陛下恐怕熬不過今晚了呢!”說著,趙忠老淚樅橫,擦拭著眼淚。畢竟他跟張讓二人對劉宏的感情都是真真切切,絲毫沒有摻假。
公孫先就知道是這樣,劉宏那副殘軀,天天揮霍無度,沉迷酒色之中,駕崩是早晚的事兒。收拾心思又問道:“陛下都召見了何人?”
趙忠停止抽泣,緩緩說道:“唉,陛下的無奈,想必孟知一定知道。這朝中沒有幾個是陛下信得過之人,就連我們十常侍,也隻是張常侍跟蹇校尉。剩下的就隻有虎賁將軍王越跟你了,這一次陛下特地讓我親自來宣你入宮,想必是有托孤之重。”
公孫先聽罷,點點頭。王越虎賁將軍的頭銜也是最近才加封的,全權負責訓練皇宮禁軍的武藝,比大劍師可威風多了。而且朝中隻要是武將,見了王越都要禮讓三分。據說,劉宏授意王越秘密訓練了一批劍術極高的弟子,在暗中保護劉宏。
馬車速度漸漸緩慢下來,趙忠帶著公孫先就往永安宮。公孫先不解問道:“陛下怎麼在永安殿?”趙忠壓低聲音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連太醫令都沒宣。唉,快走吧。”
皇宮東門處的永安殿,是劉宏平日裏吟詩作賦的地方,算是他的書房了。劉宏對外宣稱自己在此精研辭賦,外人不得打擾。趙忠帶著公孫先匆匆而來,殿前侍衛正是老劍客王越,公孫先給王越一拱手,王越點點頭,趙忠就帶著他就進了大殿。
龍榻前,張讓蹇碩侍奉左右,劉宏正跟他們攀談著什麼。公孫先近前來,先給劉宏跪拜行禮。劉宏欠欠身,示意他免禮。而後虛弱的說道:“孟知啊,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破壞了你新婚大喜。”
“謝陛下惦念,微臣惶恐之至。陛下宣召,臣不敢不來。”公孫先連忙又跪下了。
劉宏很顯然十分滿意的公孫先應召而來的舉動,他麵帶笑意說道:“起來吧,不必多禮,這裏沒有外人。朕如今恐怕是行將就木了,叫孟知前來不過是有些事情交待。”
公孫先恭敬的起身,向著劉宏舉目望去,隻見劉宏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猶如骷髏一般。公孫先心知肚明,這是為酒色所害。可還是吃了一驚,心裏默默念叨:酒乃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古人誠不欺我!
想到這裏,公孫先望著劉宏,兩眼閃爍著關切,問道:“陛下,您……”
劉宏孱弱的身子在床榻上晃了一晃,根本使不上力氣。然後強打精神,望著公孫先說道:“孟知啊!朕恐怕是要不行了。”語氣裏充滿了哀傷與不甘。
公孫先一躬身,說道:“陛下,您龍體康健,莫要說這些喪氣話。這大漢江山少不得您……”
不等公孫先說完,劉宏臉上帶著釋懷的微笑,打斷了他:“孟知啊,朕的這副身軀,已然被酒色掏空,要是早些年能遇上你,說不定朕也不至於如此。說不定能與你一同馳騁疆場,問鼎天下。說不定朕也能成為光武皇帝那樣的絕代明君。”三個說不定,如此的惋惜,感概造化弄人。
公孫先心中五味俱全,他突然覺得劉宏並不是一個昏君,看他這樣的歎息,讓自己感觸頗深。旋即又憂慮的說道:“陛下保重龍體啊!”
“蹇碩啊,去把皇子協請來,再宣虎賁將軍。”劉宏吩咐蹇碩道。
蹇碩一躬身便匆匆離去。公孫先心裏一驚:漢獻帝劉協?!王美人的兒子?難道劉宏要廢長立幼嘛?
良久,蹇碩帶著皇子協來了,後麵跟著老劍客王越,他們先給劉宏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