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後的半個月裏,蔡邕、黃承彥、胡昭輪流講學,公孫先與黃月英每次上課都為同桌,關係也更進一步,隻是二人都不曾表漏心聲,反倒是這樣讓二人的關係更加曖昧了。當蔡邕講解琴藝之時,公孫先再次撫琴一曲,彈奏了《琴操·鹿鳴》讓潁川書院所有的學子都交口稱讚,黃月英也被公孫先的琴音深深打動。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這一曲鹿鳴琴音散起,柔落,整個都是在舒緩的琴歌意境中婉娩而來,古風宛然,可見音律更能打動一個女孩子的內心。別人聽不出弦外之音,黃月英蕙質蘭心豈能不知其中之意。
蔡邕、黃承彥、胡昭三個老頭兒也是頻頻點頭,相視而笑,公孫先跟黃月英的婚事也在琴音戛然而止的時候定了下來。至於黃月英為妻為妾也顯得沒有那麼重要,現在公孫先正妻的身份連蔡琰都沒撈到,黃承彥自然不會在意,反正自己的女婿是當朝衛將軍,這黃家的地位在荊州也會變得舉足輕重。
卻說弘農王劉辯死不見屍,自然是被別人救了。那日裏車駕滾落山崖,何思玲當場斃命,而劉辯則被甩飛了出去,掉落河中被衝到了下遊。
東漢時期,世居弘農郡的楊氏家族從楊震起,四世連任宰相,成為了當地望族。
楊震為官清廉,德高望重,在他由荊州刺史調任東萊太守赴任途中,昌邑縣令王密感念其“察舉”之恩,特備黃金十斤欲趁夜贈予楊震。此後,便有了楊震的那句“天知、神知,我知、你知”的名言,楊震也因此被後人稱為“四知先生”。弘農楊氏,從此也將楊震奉為開基之祖,並取堂號“四知堂”。
如今楊家家主乃是臨晉侯楊賜,表字伯獻,楊震之孫。他曾預言黃巾,屢諫靈帝,是為大漢肱骨元老,因痛恨十常侍而辭官回鄉。劉協登基再三邀請楊賜入朝為官,並拜其為驃騎將軍,封文烈侯。而楊賜則以老邁不堪大用為理由推脫,劉協聽公孫先之言,不在為難於他,隻是賜予侯爵封號,頤養天年。楊氏一門名聲鵲起,楊賜在四知堂廣招門徒,傳授平生所學。
老侯爺楊賜老當益壯,文武雙全。崤山圍獵,救下了溺在水中奄奄一息弘農王劉辯。劉辯感恩戴德,遂拜楊賜為師,楊賜自然老懷大慰的答應下來。而此時的劉辯也經過這一次的風波脫胎換骨,他內心總覺得母親的死跟自己的懦弱有關,逐漸的劉辯開始徹查此次事件的緣由。
楊賜也一本奏章呈於金鑾殿之上,天子劉協得知了劉辯生還,龍顏大悅。一紙詔書賞賜千金,命楊賜修建弘農王府,從此弘農王府與楊家四知堂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一日楊賜親自指點劉辯楊家槍法,別看弘農楊家書香門第,其槍法也是與眾不同。
楊家槍出槍甚長,且有虛實,有奇正。進其銳,退其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如山,動如雷震。槍基盤在兩足,身隨其足,臂隨其身,腕隨其臂,合而為一,周身成一整勁。舞動之時宛如暴雨傾盆,梨花盛開,又有暴雨梨花槍之美稱。
“殿下,武學要旨追求神形合一,須心無雜念,心如身行。槍法之化境,變化莫測,神化無窮,人槍合一方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楊賜微微一笑,銀髯飄散開來。
劉辯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躬身一禮,問道:“敢問恩師,何為人槍合一?”
楊賜搖了搖頭,看向天際,緩緩說道:“據老夫所知,這天下的槍術大家,唯有蓬萊槍神散人童淵童雄付有此造化,老夫當年曾有幸與其切磋……”
說到這裏,劉辯急忙打斷,問道:“那勝負如何?”
楊賜微微一笑,說道:“顯而易見,老夫絕不是對手。”說完伸出一個手掌,晃了晃。
劉辯點點頭,說道:“恩師的境界隻能支撐五十回合,這槍神童淵果然名不虛傳。”
楊賜揚天大笑,點指劉辯以後,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句:“五個回合而已。”
“五個回合”這四個字深深的擊潰了劉辯的自信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心中五味雜陳。
要知道,劍神王越跟槍神童淵齊名,劉辯本以為自己的槍術已經十分厲害了,沒想到卻是如此的不堪,旋即暗自思忖:要找王越報仇,豈不是遙遙無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話雖如此,若是真等到自己槍術大成,王越恐怕早就老死了,還談什麼報仇?
想到這裏,劉辯屏息凝神,消除心中雜念,再一次舞動起手中長槍,更加勤奮的苦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