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貴姓(1 / 2)

在搜查了他們的少得可憐的行李之後,那幫人把失望而又暴戾的目光轉到了精致美麗的荏上。

這群喪家之犬被連日的死亡所激起的不光是暴戾,還有原始的欲望。他們終究不是愚昧但又淳樸的山民,老夫婦的跪地哀求並不能讓他們產生絲毫憐憫,反而誘惑了他們心中早已蘇醒的野獸。於是老夫婦的死亡變成了野獸嗜血的高潮,而荏則作為這種高潮的餘韻,奔跑躲藏在無數車輛殘骸之間。

也許隻有在回憶中,荏才明白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懵懂無知的他被一群格迦從一群人形的野獸中救出來的時候,他也隻能抹去滿麵的鮮血看著惡鬼般的格迦驚恐喊叫。

格迦並沒有傷害他,而是如在山中一樣若隱若現的跟隨,而荏,隻能懷著心中莫大的恐懼,沿著似乎是冥冥中早已經注定的方向前行。這一路上,他避開城市行走於山野和炮火之間,撕碎的山雞野兔和山間泉水維持著他的生命也喚醒著他的記憶,他曾與重傷將死的士兵攀談,險些被槍打中或者傾聽他們臨死前的人生,他也曾坐在高高的山崖之上看遠處鬼魅般攀爬的格迦,因為熟悉而不再恐懼,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隻是心裏牢牢記得那對老夫妻告訴他的,他來自夏山。

聽完荏的故事,我沉默了很久卻不知該報以怎樣的態度,這種關乎人與獸、慈和與殘暴的思考並不是我所擅長的。、

“你的名字是你的那位伯伯起的?”

“不,我自己就知道,沒有別人給我起名字。”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書,難道說荏也是一個生而知之之人?我驚奇地打量著他,雖也發現自己用詞的不妥,但卻不願再改。

毫無疑問,他是來自於那個武警倉庫,我仍然能記得當時那處給我的恐怖感覺,甚至沒有一點勇氣查看就落荒而逃。但是他究竟是什麼?

我保證整個監獄都沒有一個如他這般的孩子,而格迦那種整齊劃一的變異方向我也不相信會出現改變的可能。

可能是我的沉思讓他有些慌亂,荏看著我,再一次認真的說,“請不要丟下我!”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荏歪了歪腦袋,很自然的就進入了回憶之中。

入冬第一場雪之後,荏發現那群一直跟著他的格迦沒有再跟上來。也許是一路上的保護讓他起了惦念,他決定原路返回看看是出了什麼問題。當他在一個石洞口找到那群格迦的時候,他驚呆了。有幾隻格迦全身滲血死在了雪地上,而其餘的則龜縮在石洞中,對著雪地失神嗚咽,有幾隻的腳上已經完全沒有好皮肉,基本上已經廢了。

雖然是荏教會了他們以布裹腳,但他還是不喜歡格迦的醜陋,仍然和它們保持著距離。

荏很孤單,那些格迦雖然對他充滿了善意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卻不能交流,而荏卻在一刻不停的成長著,雖然沒有人教他,但是他懂得了很多事情,所以他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