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兩人愁眉苦臉。張北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首先,張尊交代的事情一定要辦,這一點兩人已經達成共識。不管怎麼說已經做下了承諾,不能言而無信。其次,絕對不能跟立冬硬碰硬。張尊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給了三點建議,一是打出學校,排除。還有讓他跟著張尊,這也絕不可能。
唯一靠譜的就是讓立冬服個軟認個錯,表明今後不跟張尊作對。江南也覺得這個辦法行得通,不過要從長計議。
到教室時,全班同學看著他們倆鼻青臉腫的回來,全都愣住。趙子龍他們幾個人圍上來問東問西,江南簡單的說了幾句。幾個人義憤填膺,如果不是老師在,他們早就衝出去找立冬算賬了。
張北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長腿一直在後麵安慰他。
“你說這叫什麼事,那個立冬就是個神經病,他不應該待在這,他應該去十八中!”張北羽小聲沉吟,向大長腿發泄自己的不滿。十八中,也就是盈海市第十八高級中學,是個智障學校。
大長腿抿嘴輕笑幾聲,“早就說了,立冬是個瘋子,你們還真去招惹他。”
一天渾渾噩噩的過去,張北羽和江南被揍了一頓,心中當然不爽,決定以酒解悶,507宿舍也好久沒有喝酒,到了晚上,大家都異常興奮。
七八個小菜擺滿了小方桌,三箱啤酒就放在腳邊。
喝到一半,張北羽提起今天的事情,問道:“立冬到底是幹嘛的,這麼能打。看著他身材跟我差不多,他一拳的力量頂的上我三拳!”趙子龍夾了一口菜,吧唧吧唧的說,食堂那邊的幾棵槐樹看見過吧。張北羽點了點頭,趙子龍伸出兩根手晃了晃說:“立冬打斷過兩顆!”
張北羽想了一下,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食堂前麵的幾棵槐樹他有印象,有兩三個人粗,他張開雙臂,才勉強能抱住。
“那麼粗的樹,他打斷兩顆?”
孫健也點了點頭,“這回他沒跑火車。從一年級開始,隻要立冬在學校,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去打,一年多,打斷兩顆,他的拳勁就是這麼練出來的。立冬唯一的愛好就是鍛煉身體,有時候還上著課,就能看見他一個人在操場跑圈。”
張北羽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結實的胸膛。
江南笑道:“小北,你以前鍛煉身體是為了比賽,立冬鍛煉身體是為了打架,目的不一樣,過程就不一樣,結果當然不一樣。而且…”
張北羽抬起頭看著江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江南點點頭,“立冬比你狠。別看他一副吊兒郎當,他認真起來,就是四個字,心狠手辣!而你,現在還做不到這點,在這個基礎上,你當然不是他的對手。”
張北羽臉色一沉,低下了頭。趙子龍拍著他的肩膀說:“別灰心,咱們軟件不行,硬件可以跟上!”孫健也附和著說:“對對,小北底子好,咱們應該重點培養一下!”江南笑道:“小北,兄弟們挺你,幹倒立冬!”
張北羽想想也是,自己從來了三高就再也沒有鍛煉過,吃老本可不行。他站起來,正聲說:“從明天開始,我要恢複以前訓練的生活!”
所謂訓練的生活,就是第二天一早,五點剛過他就爬起來洗漱,一個人出了宿舍。
盈海市是個海濱城市,早上五點的空氣格外清新。張北羽站在街邊,一陣微風吹來,讓他精神了不少。做了一個深呼吸,臉上浮現出微笑,這時候他仿佛回到了過去,如此熟悉。
初中三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晨練結束來到操場上的時候,總能看見小七在不遠處等著他。而現在…
張北羽歎了口氣,收回心情。稍微活動了幾下筋骨,便邁開步子慢慢跑起來。
作為學校裏的王牌徑賽運動員,從小學開始就接受每天早上晨跑的訓練,這是他的習慣。隻不過到了三高第一天,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習慣已經漸漸被他遺忘。今天重拾舊業,張北羽情緒高漲,甚至比以前正規的訓練更有幹勁。繞著三高跑了兩圈後,漸漸找到狀態,速度也越來越快。
當他跑到第三圈,經過宿舍樓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看見這個人,他還有點不敢相信,放慢了腳下的速度,又看了兩眼才確定。
立冬無精打采,一身倦意,低著頭慢慢走過來。他發現張北羽的時候,也是一臉驚訝,“喲,晨跑啊!”張北羽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中,完全看不出兩人昨天剛打了一架。想了想,這也應該算是立冬“不正常”之一,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而且說實話,歸根結底,兩人還是沒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