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郭悅做的實在過分。如果不是立冬想回家,可能奶奶就這麼沒了…如果不是麥小妮路過那家咖啡店,可能王子…
如果沒有這些如果,將會有一個人死去,有一個人被強奸。也就是說,郭悅最初就是這麼打算的。
“既然你玩的這麼狠,那我就奉陪到底!”這句話,回蕩著張北羽的腦中。
……
郭悅的聲音還在繼續,“怎麼?怕了?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我想明白了,什麼靠不靠家裏的,像你這種土鱉,想靠家裏,你靠的上麼?”
“郭悅。”張北羽輕輕叫了一聲,打斷了郭悅的話。“我恨你。”
“啊?”郭悅被他說的一愣,沒搞清什麼意思。張北羽繼續說道:“你毀了我一輩子。”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郭悅,愣愣看著牆壁,不知道他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北羽透過窗子,望向天空,慢慢笑了出來。他做了個決定,能毀掉他一生的決定。他並不想這樣,但不得不做。
轉身過來,張北羽與往常一樣,他勸了立冬幾句。之後又挨個看了一圈,什麼江南、白骨等等。最後,一個人離開了醫院。
今天是星期天,學校裏沒什麼人。他默默走進校園,從二教的五樓爬上了樓頂。站在這裏,整個三高盡收眼底。
剛開始,他對這所學校抗拒、排斥、討厭,然後慢慢接受它,到現在,徹底愛上這裏。在這裏,有他存在過的證明。他的每一次吼叫,每一個笑聲,似乎都還回蕩在走廊裏。
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張北羽突然哭了出來。從小聲的抽噎,到強忍的啼哭,再到放聲痛哭。
他腦中想到是自己的父母,是他最對不起的人。父親,一個年近五十,還要頂著烈日,冒著嚴寒,走遍城市每一個角落的快遞員。母親,一個淩晨出門,淩晨歸家的清潔工。
這樣的兩個人,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自己。他們甚至幾年沒有買過衣服,甚至不舍得吃一次肉。
可自己,卻將帶給他們無盡的痛苦。
張北羽拿出電話,撥給了自己的爸爸。
嘟嘟嘟…電話響了好久。想必父親此刻正在送快遞。過了一會,電話被接起來,傳來了那個蒼老、疲倦卻又強作笑意的聲音,“小北啊!怎麼想起給爸打電話了。”
張北羽強忍住哭聲,叫了一聲:“爸!”“嗯,怎麼了?是不是缺錢花了,爸下午給你彙去。”
“不是,爸。”張北羽連忙說道:“就是想你了,你跟我媽最近怎麼樣?”
“我們倆都挺好,你不用惦記我們倆。隻要你在那好好學習,比什麼都強。”
是不是每一位父母都會這樣對孩子說,是不是他們會把所有的苦難自己默默扛起,把最快樂的傳遞給孩子。
“爸,對不起!”“啊?怎麼了啊?”
張北羽抬手擦了擦眼淚,笑了出來,“沒啥,就是想你們了,也不能陪在你們身邊,挺對不起你們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