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立冬呼了口氣,睜開眼睛,仔細看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讓他吐出來,他緊緊咬住牙關,強迫自己接受視線中的畫麵。因為他知道,今後還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眼前的場景與自己在電視裏看到的鏡頭完全不一樣。電視裏,A用手槍死死頂住B的腦門,砰一槍打過去,B的腦門出現一個小小的血洞,結束。
可立冬眼前的米勒,幾乎被這一槍打掉了半個腦袋,血肉模糊。不單單有血,還有一些白色的、乳白色的粘稠液體。甚至,他能看見米勒的腦子裏還在蠕動…
鹿溪連看都沒看一眼,她怕自己一看就吐出來。屋子裏隻有立冬還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那一灘…
“冬冬,你第一次下手比我痛快多了!”長穀川笑著走過拍拍他。很顯然,他是為了緩和氣氛,更是為了讓立冬從中釋放出來。
立冬回過神,微微一笑,收起了槍。閉上眼睛,仰頭說了一句:“總算…辦到了啊…”
……
浴室裏,立冬站在淋浴下,任由熱水嘩嘩的衝刷在自己身上。他一手扶著牆,低著頭已經站了有半個小時。都說水是世上最純淨的,卻無法洗掉他心中的罪惡和骨子裏那份蠢蠢欲動的焦躁。
從此之後,無論做什麼,立冬的雙手都帶著一份血腥。
房間裏,鹿溪坐在床上,長穀川站在她麵前說:“殺人…說來輕巧,做起來真的沒有那麼簡單。你要好好開導他,別讓他陷進去。”
鹿溪點點頭,“我明白,放心吧。”
說罷,長穀川離去。
過了一會,立冬也從浴室裏走出來。天已經放亮,兩人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冬冬。”鹿溪嬉笑著叫了一聲。立冬翻身過來,與她四目相視,“怎麼了?”
“嘿嘿,你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
“可我殺了人。”
“你殺了一個壞人。”說著,鹿溪盤腿坐了起來,雙手握住了立冬的手,她眼中閃爍。這個時候,她一定要找出一個非常合適的理由來勸解立冬。
鹿溪柔聲道:“我們跟米勒有些相似的地方,卻又不盡相同。最大的區別是,他販毒,他坑害了無數人。每賣給一人的毒品,可能就會毀了好幾個家庭。而你,製止了他!也許癮君子還會去其他人那裏買毒品,也許米勒的後繼人會賣的比他更多,但至少你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冬冬,你真的很棒。”
立冬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她。這個女孩,總是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給予最大的關懷與支撐。他笑了,“嗯,我知道了。媳婦,謝謝你。”
鹿溪輕輕一笑,彎下身子,雙手懷抱住立冬的脖子,親了下去。
……
當天下午,阿進跟另外兩個人開車載著米勒的屍體返回市區,並且把屍體仍在了米勒生前旗下最大的一家CLUB門口。
紐約黑道瞬間炸開了鍋。絕大部分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是胡亂猜測。有一小部分知情人懷疑是長穀川的報複。隻有少數人知道這件事的確是長穀川幹的。
而這些人,在當天晚上,都聚集在一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