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擁有著遠超於同齡人的冷靜與沉著,這一點,就算立冬和鹿溪也自歎不如,就更別說經常衝動的張北羽了。
這種異於常人的冷靜,能讓江南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保持著相對的客觀,更能夠讓他更清晰地看清眼下的局勢。
這火車站是點紅幫的地盤,這裏也絕對不止這個混混一個人,一旦動起手來,用不上半分鍾就得從四麵八方用處點紅幫的人。
沒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是四方一貫的作風。江南也並不是怕了點紅幫,而是因為,這是人家的地盤,在這鬧事等於是來砸場子、踩地盤,性質不一樣。所以,能夠壓下來就盡量壓下來。
……
再說江南攔上來之後掀開了自己的外套,那混混低頭瞄了一眼,腦子裏嗡一下。他清楚的看見江南的腰上纏了一條槍帶,裏麵裝著一把漆黑的手槍。
江南笑了笑,“哥們,別誤會,我們今天隻是來單純的接人,絕對沒有鬧事的意思,隻是恰巧趕上這事了。這樣,我們馬上走,你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道理誰都懂,那混混連連點頭,變了一副笑臉,“沒事沒事,這沒你們的事,你們隻管接朋友去!”
張北羽本來不想就此作罷,但江南轉過頭對他使了個眼色,硬把他拉走了。
兩人擠進人群,慢慢消失。
“你怎麼回事,攔著我幹嘛?害怕他不成?”張北羽有些不情願,急吼吼的問了一句。
江南白了他一眼,“大哥,這是人家點紅幫的地盤。說實話,剛才我也看不下去,要是在外麵我也就不攔你了,可這是在人家的老巢。你想想,有人在浩海或者夜豔鬧事,咱們能不管麼?一個道理,隻要你剛剛動手了,馬上就得一大幫人湧過來。”
道理張北羽是明白的,隻不過是心裏氣不過。憤恨的罵了一句:“他嗎的,那人都多大歲上,他還下那麼重的手。艸!別讓我在外麵看著那小子!”
其實對於擺殘局這件事,張北羽心裏並不是很抗拒。三百六十行,幹什麼的都有,甭管是坑蒙拐騙偷,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這些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說大一點就要上升到社會福利層麵了。讓他耿耿於懷的是拿個混混動手打人。
江南抬手拍拍張北羽,“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小北,咱們既然走上這條路了,有些事你也要試著慢慢強迫自己接受。我們是混黑道的,這注定了我們不是聖母,而仁慈是我們最大的障礙。當然了,包括我在內,大家都服你的仁義,可這也是要分情況的。”
張北羽點點頭,長歎了一口氣,“嗯嗯,我明白。”說完,自己笑了一聲,“仁義?假仁義罷了,我要是真仁義剛剛就應該幫那個人。”
“你看看你,聖母情懷又泛濫了不是。”江南語重心長的說道:“幫助別人的前提,是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不能為了幫別人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張北羽笑著點點頭,“這我當然知道,隻是…唉,有時候自己管不住自己。”
說話間,江南的電話響了,是張耀揚打來的,說他們已經到了,正在往外走。
接人可是正事,他們倆趕緊一路小跑,奔著車站正門去了。
過了兩三分鍾,江南遠遠就看見張耀揚帶著幾個人緩緩從裏麵走出來。
看見江南,張耀揚心情也不錯,還揮了揮手。很快,他就帶著那七個人出站,對他來說,走了將近一個月之後,終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