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現在恨不得上去就給鹿溪一個大嘴巴子。
他哭喪著臉說:“大姐,我堂而皇之的去秦素衣的地盤,敲開她的大門走進去,然後說服她幫我們?你這也叫計謀?!”
江南這麼溫和的人說出這種話,也算是難得一見了。因為他覺得鹿溪這招實在是太損了,簡直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可人家鹿溪絲毫不在意,聳了聳肩,淡定的回道:“計謀也分陰謀和陽謀。這就是陽謀,沒有隱私,沒有秘密,幾乎是透明的,所以!也是沒有破綻的!”
這句話一下把江南給鎮住了,幹砸吧嘴不知道說什麼。
鹿溪繼續道:“把一切都擺在台麵上,借勢而動!推動一切必然發展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唯一需要的就是執行者把握住方向,也就是你!當年,蔣介石明知道毛主席的‘打土豪、分田地’是爭取民心的陽謀,卻無可奈何。我們要做的也一樣。”
說著說著,鹿溪的語氣也認真起來,甚至有點嚴肅。
“南,你仔細想想,這件事實際上隻會成功,沒有失敗。對麼?”她沒有把話說完,隻是留了個問題。
江南微微低下頭,陷入沉思。
他大概能夠理解鹿溪的意思。首先,君主已經有了對童古的抗拒情緒,隻是還沒有一個契機讓他把這種情緒變成行動。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這個信息再次通過秦素衣傳遞給君主,讓他加深印象就算成功了。
“明白了。”江南舒了口氣,重新抬起頭看了看兩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隻能竭盡全力,至於結果如何…”
還沒說完,鹿溪就跟著補上了一句,“至於結果如何,就看老天能否青睞我們了。”
……
離開立冬家之後,江南在小區裏找了張長椅坐下來,自己點上一根煙。每吸上一口,都要歎一聲。
剛剛說的倒是不錯,聽上去很簡單,但真正執行起來,哪有那麼簡單。
最關鍵的是,這次的對手不是白骨,不是李鑒書。白骨說起來也就是個小孩,當初江南以自殘相迫,算是用自己的誠意打動了她。而李鑒書,雖然年紀挺大,逼近還是走正路的,而且是被抓住了把柄。
可秦素衣…
江南甚至能夠想象到兩人談話的場麵:自己完全被帶到秦素衣的節奏裏,完全被壓製。
談話,當然也是一種戰鬥。這種戰鬥給人帶來的壓力,相比真刀真槍的血肉相搏,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不過戰場不一樣罷了。
“唉…”抽完了一根煙,江南仰頭閉目,長歎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視線中是一輪彎月高掛天空。今夜天上的星星很多,一閃一閃的,讓人目不暇接。
“要變天了。”江南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站了起來,裹了裹衣服,邁開離去,身影與黑夜融為一體…
不知道他所說的“變天了”,是指已入冬季,眼看著要下雪了。還是…另有所指。
……
另外一邊。鹿溪和立冬站在床邊,默默注視著江南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鹿溪與其他女孩一樣,柔弱的身子靠在立冬的懷中,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