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子這話並沒有激起克己的表情反應,但語言上有了反應。
“有人敢在崗北動你?誰?”克己惜字如金,卻簡明扼要。第一句表示自己的不解和驚訝,第二句直接問到主題。
兵子苦笑了一聲,這個小聲代表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就剛才的事,吃晚飯的時候多喝了幾口,有點迷糊了。當時飯店裏還有一桌,都是小孩,有五個人,二十左右,在那嗚嗚軒軒的,我就過去讓他們小點聲,別那麼躁。說實話,克哥,我跟你的想法一樣,沒想到在崗北能有人跟我叫板。可那幾個人還真就他嗎跟我叫板了,而且直接動手了。當時我身邊就帶了一個人,而且那幾個小子也確實生猛。”說著,他歎了一聲,“唉!吃虧了!”
克己當然看得出他吃虧了,嘴角都被打破了,眼眶也微微腫起來。他盯著兵子看了兩秒,開口道:“在崗北動你,丟的是麵子。這個仇得報,那幾個小子在哪混的?”
兵子嘖了一聲,搖搖頭,表情裏有點遺憾,“不知道,都是生麵孔,從來沒見過,當時那種情況我也不可能問。”
克己仍舊陰沉著臉,頓了頓,又問道:“有什麼特征麼?”
兵子微微低下頭,想了一下。也就幾秒鍾的功夫,眼中突然一閃,抬起頭大聲道:“對對,想起來了!領頭的那個人,在脖子這邊有一個紋身,是個釘子。”一邊說著,他一邊摸著自己的側頸。
克己緩緩點頭,“找,把榕崗翻過來找,必須要找到。”
“妥了克哥,有你這句話,咱們倆這兄弟情分就算沒白交!”兵子大笑兩聲,走上拍拍克己的肩膀。
克己點點頭,“我明天叫我的人一起找,你那邊如果有消息,馬上告訴我。我先回去了。”
“行!克哥慢走啊!”兵子看著克己的背影,揮了揮手。
在別人的眼中,克己是“瘋克”,在別人的嘴裏,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神經病。但是在兵子眼裏,他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好兄弟。
人與人之間,就是存在著不可改變的差異。
……
有那麼一句話叫:矮子裏拔將軍。如果一定要在榕崗這片地界找出一塊相對富裕的區域,那一定就是崗南了。
張耀揚的“臨時作戰指揮部”就在這裏。他所租的房子是四居室,在榕崗算是比較好的,每個月也隻有四千塊而已,這個價格放在天後灣,最多也隻能租到一居室的毛坯房。
雖然已經入夜,但張耀揚仍然非常精神,手下的人都已經睡著了,他仍然坐在客廳,仔細研究著茶幾上一張張寫滿字的“情報”。
這些天,張耀揚讓手下的幾個人每天上街打聽各種事情,回來之後講給他聽,他再把自己覺得有價值的點記下來,整理出來,然後慢慢研究。
說實話,這份嚴謹和認真,如龍、十四也未必能做到。
當然,人的成功跟努力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卻不一定存在必然的聯係。
“先去休息吧?”坐在沙發上的裴智妍,關心的說了一句。現在,她的中文水平已經提高了很多,不過還是能聽出來是外國人。
張耀揚收起嚴肅的神情,轉頭看了看她,臉上盡是柔情,溫柔的說:“沒事,你先睡吧,我等會就來。”
裴智妍撅起嘴,低下了頭,“你最近…很辛苦,我…不想你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