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河聚集地北麵,守在國道旁的公路上,一排排汽車依次停放,如同等待檢閱的儀仗隊,王光明做最後檢查,來河聚集地會在幾日後大撤離,王光明要確保萬無一失。
一輛黝黑色牧馬人的車頂,華安懶散的四肢大開,眯著眼睛曬太陽。來河岸邊風景絢麗,華安低語怎麼就對這裏有莫名的熟悉?想著,想著,腦海裏又閃過單幅的畫麵,整個腦袋像被斧子劈中,頭疼欲裂。
華安蜷縮成團,抱著腦袋呻吟:“頭痛啊!快裂成兩半了!”
“怎麼了?”王光明見華安滿頭汗水,嘴唇青紫。額頭上還有一塊血紅色的青筋正在浮動,像條活蟲順著皮下遊走。
“這是什麼?”王光明伸手按住華安的腦袋,五指分開壓住那團紅色的青筋,從腰間抽出短刀切向華安額頭,腥臭黑紫的血順著刀口往外噴。
本來痛不欲生的華安,神情忽然平靜,頭疼欲裂的感覺消散了!腦袋裏破碎散亂的畫麵逐漸連貫到一起,就像亂麻中找到繩頭,種種雜亂被拉扯出來,前因後果連貫之後,華安終於明白自己是誰。
“沒事吧?”王光明在華安身上擦了擦刀刃上的黑血,進化後的人類強壯如牛,這麼點傷不算什麼。
華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回答說:“沒事!”掙紮起身,雙眼失神的看著車窗玻璃裏的身影,驚詫的摸了摸自己結實的肌肉:“以前我是個兩百八十斤的大胖子,你信嗎?”
王光明看著華安壯碩的身軀說:“以前我還是個大礦車司機呢!別發呆,快去周圍再找油料存貯,我要對車隊進行最後檢修。”與大礦車合體後,王光明在機械學展露天賦,隻要把車打起火,光聽發動機和排氣管的聲音,就知曉這輛車的大概車況。
華安沒說什麼,拿出幾個大油桶,開著車往外行。王光明看著逐漸遠去的尾燈,總覺得哪裏不對,仔細想了想才恍然,嘀咕說:“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
在來河聚集地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高聳的土山,傳聞是某位帝王的陵寢。變異獵犬們在土山下打洞,挖出了個臨時的狗窩。被射斷尾巴的變異狗王,閉目而臥。身後處圍著兩頭獵犬,齜牙咧嘴發出低聲唔鳴。一頭嬌小的白色倉鼠就附在變異狗王斷尾處,小嘴不停蠕動,往外噴吐綠色的汁液,這些汁液落在斷尾上,傷口逐漸愈合。
變異狗王雙眼血紅,張開嘴巴發出一通犬鳴,左邊的一頭黑背聽到後,立刻也跟著唔鳴,而後轉身往瀘陽城奔去。
瀘陽城曾經是省內聞名的重工業基地,後來重工業發展遇到瓶頸,便開始轉型,深挖第三產業,一不小心成了全國聞名的良犬培訓基地,擁有全國最大的寵物交易市場。交易額逐年猛增,城市中央西側有著兩道東西交彙的十字街,是瀘陽最大的寵物集散地。
黑背一路小跑到瀘陽城內的十字街,半個瀘陽城在大火裏被燒成廢墟,喪屍都被狗王裹帶去了來河,剩下半個瀘陽城煙熏火燎後,靜悄悄的沐浴在陽光中。風聲嗚咽,卷起地麵黝黑色的飛灰,曾被雨水打濕塵灰,現在陽光下飛舞。本就煙熏火燎的城市,又蒙上一層暗色。
大火從十字街北側燃起,也點燃小半條十字街。黑背邁著碎步穿過飛塵,腳掌踩在滿是鏽跡的鐵籠子上,兩個提縱跳上已經變成廢墟的門市,站在黝黑變形的招牌上,伸長脖子發出一聲聲頓挫的唔鳴,原本還靜寂的世界變得喧囂,廢墟裏,飛塵中,一個個眼珠血紅的冒了出來,整個瀘陽的寵物都出現在十字街上。
轟!轟!轟!地麵小頻率的震動,十字街旁就是種犬基地。隨著地麵震動,晴朗的天空上多出兩團烏雲,八根如柱子般粗壯的大腿移動,混白色的皮毛髒兮兮的,好像是用過的抹布,地麵上是粗厚的狗爪,皮墊內有銳利的尖刺。如烏雲般的身軀龐然,猙獰的頭顱上,血紅色的眼珠外冒凶光,短粗的嘴巴上,猩紅的嘴唇往上翻著,鋒利的獠牙對外翹著。
這是兩頭變異的鬥牛犬,身高都達到八米,體長有二十五米,體重至少有十噸。站在地麵上就像是一坨移動的肉山,張口發出犬吠,震得地麵灰塵四起。黑背那高聳的尾巴緩緩搖動,帶著兩條鬥牛犬和一眾小狗往來河聚集地奔去。
時光有時匆匆,有時又慢的悠悠。華揚感覺自己的心莫名的焦躁起來,圍著冷風和冷淩不停打轉。
來河聚集地正中成了禁區,冷風與冷淩盤腿坐在地上,周身上下盤桓著濃翠的綠色,雙手貼在金色的鐵茸木上,翠綠色的華光注入樹身中,本就長得鬱鬱蔥蔥的金色鐵茸木,樹身緩緩挺拔,樹幹又粗了一分。枝繁葉茂,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