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三人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智雲拔出大刀,就要向藍海洋衝殺過去。
卻聽到藍海洋仰天怒喝道:“處州步軍副都統藍海洋在此,爾等是什麼人,為何要鬼鬼祟祟而來?”
黑暗中一聲刺耳的怪笑聲突然而起,火光大作,一個又瘦又高的黑衣人手持一把紅纓槍站在一片火光中,一手指著藍海洋質問道:“藍副都統不認得我了?”
藍海洋見了那人,駭然道:“尹指揮使如何到了這裏?”
原來這個黑衣人竟然是處州步軍指揮使尹劍,隻見他用一隻手捋了下那根紅纓槍的流蘇,笑道:“我們到了此處,這還要感謝藍副都統的向導之功。”
藍海洋虎軀一震,但還是強作鎮定,問道:“尹指揮使所言何事,下官真的聽不明白?”
尹劍答道:“藍副都統想要明白,哈哈,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說罷,尹劍雙手一拍,清脆的掌聲剛落,一群黑衣人從後麵押上了一個手腳都上了枷鎖的人。
陳炎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陳軒。
隻見他頭發全散了,嘴上塞著布塊,雙目緊閉,臉上能見到的地方全是瘀傷,青一塊紫一塊,那身上的綠衫夾襖也全是口子,露出裏麵的棉花來,雙腳沒有穿鞋,全是血跡,不知剛剛經曆過什麼樣的酷刑傷害。
鄭思肖見了,不由得潸然淚下,高聲呼喊道:“無擇先生,無擇先生!”
陳炎、智雲和身後的兩個侍衛暗暗握緊了拳頭。
藍海洋看了,也是怒不可遏的樣子,拔出佩刀指著尹劍喝道:“你,你為何如此對待陳教授?”
尹劍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呀,隻是這倔老頭太不是抬舉了,死活不肯把這幾個逆賊藏身之處供出來?”
藍海洋淒然問道:“陳教授不肯說,你問我便是,為何要折磨於他?”
尹劍笑笑道:“陳老頭不說,你會說嗎?誰不知道你的脾氣差,當年兩淮宣撫使夏貴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叫你供出私下辱罵他的人,你也不說,因此開罪了他,被貶到處州廂軍裏當了一個小小的步軍副都統。說來,幸虧還是梁知府神機妙算,知道你和陳軒老頭有交往,必然熟悉他在青田有哪些親密來往的友人,故意下午叫你到知府衙門來,在你麵前演了一出戲,你果然就屁顛屁顛給我們帶路了!”
藍海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自己被利用,頓時臉色漆黑,脖子上的黑筋突起,手上那把刀握的更緊了。
陳炎連續上前幾步,站在藍海洋身後道:“我們都是普通的平頭百姓,哪來的逆賊,尹將軍不會是誤會了吧?”
尹劍看看陳炎,揮了揮手。
後麵上來一個壯年漢子,見了陳炎等人,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俯身到了尹劍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炎看見這個漢子,覺得有些臉熟卻又想不起是誰。
卻聽到身後的智雲嘀咕了一句:“原來是這廝,就是這個匹夫那天在江邊用腳踢我踢得最凶了,嘴裏還罵我是臭流氓。”
陳炎這才想起,那天圍觀自己為趙旻施救的一群人中,就有這個壯年漢子,心裏暗暗叫苦。
尹劍聽了那壯漢的話,點了點頭,抬頭對著陳炎說:“我知道公子是善良百姓,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隻要你獻出益王趙昰,我就立刻離開這石門洞天。”
“益王,我不知道將軍說的是誰?”陳炎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