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昰聽說陳炎是陳宜中的兒子,心中暗道:“人說陳丞相貪生怕死,臨陣脫逃,可能此言不實,你看這炎之公子卻如此忠勇可嘉,難道陳丞相隻是忍辱負重,以退為進,出奔溫州隻是為了更好地實施宏圖大業。”
趙昰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尹劍聽了陳炎剛才那番話,笑道:“炎之公子有心留下做客,那是最好,不過益王也必須留下,這個梁知府早有交代,今晚就是陳丞相在此,我也要帶益王回去。”
樊同這回倒是賣起乖來,一句話也不說,站在後麵,死死盯著趙昰,那樣子好像是深怕他會忽然消失不見一樣。
鄭思肖整整自己的浩然巾,正想上去發話,卻被陳炎攔下了。
陳炎怕這個充滿正義感和愛國心的詩人說出什麼斥責尹劍的話,刺激了他,反而於事無補,他大喊一聲:“尹將軍這樣強留硬執,哪裏是什麼待客之道,這今日留給別人一條路,來人自己多條路,還請將軍三思而後行。”
尹劍笑笑道:“多謝炎之賢侄為本指揮使考慮計劃,隻是梁知府對益王思念心切,急於一見,還請賢侄行個方便,日後我稟告梁知府,必當予以重謝。”
陳炎無奈地攤攤手道:“家父欲與益王商議中興大計,所以派我前往處州迎人,這父命不可違,將軍如果真要留下益王,那炎之隻能以死相抗!”
尹劍看到陳炎雖然語氣平和,但是態度果決,心想,難道陳宜中真的要積聚力量抗擊蒙古人,真是這樣,自己拿下益王和陳宜中的兒子獻給蒙古人倒是大功一件,要是能以他的兒子,使得陳宜中降元,那是更好不過。
這樣拿定主意,尹劍逼前幾步,說道:“賢侄快快閃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拿下。”
陳炎見尹劍步步緊逼,喟然長歎道:“將軍若是再向前邁上半步,炎之必當血濺當場,就請將軍從我屍體上跨過去吧!”
說完,拔出腰間的至柔寶劍,猛然一抖,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智雲和兩位陳家的侍衛等幾個人,一見這情形,個個焚心似火,卻又無可奈何。
尹劍看到那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就要陷進陳炎白皙的脖子中,連忙示意手下停止逼近,道:“炎之公子何須如此,梁知府和我隻是誠心留你們做客,何須拚個你死我活。”
他心裏有些犯難,沒想到陳宜中的兒子如此剛烈,陳宜中畢竟對自己和梁椅有恩,自己逼死他的獨子,外麵傳出去自己麵子上是有些掛不住,可是益王趙昰是非抓不可的,這可如何是好。
樊同看見尹劍猶豫不決的樣子,作為心腹他也是知道梁椅和陳宜中的特殊關係的,但是他一心想立功,心想:“雖說陳宜中往日有恩於梁知府,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梁知府已經投靠大元國,陳宜中如果要興兵作亂,那就是大元國的敵人,相信梁知府也會明辨時務,分清事情的輕重的。”
他招來左右幾位自己的心腹士兵,咬著耳朵吩咐了幾句,然後大聲嚷道:“棄暗投明者生,頑固抵抗者死,你們還是乖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
此時,趙昰走上前去,拉著陳炎的衣袖,淒然說道:“炎之公子大義,本王心領,還是讓我一人隨他們去吧,你們速回溫州,與陳丞相一起舉義兵,戰韃靼,定乾坤,本王在元大都等你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