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芝站在矮矮小小的台上,抱拳向左右施禮後,抑揚頓挫道,開始了充滿激情的講演。
和那位絡腮胡子的將領所說的有點出入,原來李庭芝昨晚並不是得到探子來報,而是收到一份詔書,一封以謝清清太後名義所寫的詔書。
詔書上說:“我和你的皇帝都已經投降元朝了,你李庭芝還在為誰守城,我們現在就在瓜州港口,等著你來一起歸降大元皇帝吧?”
李庭芝讀完詔書後,憤然道:“本相知道這份詔書不是出自太後之手,也不是太後和官家的本意,他是韃子的杜撰的偽詔!”
說完,李庭芝叫人押上昨晚送詔書來的使節,拔出佩劍,挑去使節的皮帽,露出兩側的兩根辮子來,李庭芝高聲地喊道:“大家說,我們官家會派一個北蠻韃子來做使臣嗎,大家說會嗎?”
“不會、絕對不會!”
平山台上不知是誰叫出了幾聲“不會”,然後是地動山搖的呐喊聲:“不會,不會!”
李庭芝命人取來火把,說道:“既然是偽詔,就讓我們燒了它!”
“燒了它,燒了它!”山上又響起震耳欲聾的呐喊聲。
李庭芝用火把點燃了手中的詔書,等那片絹絲變成了灰燼,他突然用異常尖銳的聲音暴喝道:“大家說,如何對待這個蒙古使節!”
“殺了他,殺了他!”下麵又響起發耳欲聵的聲音。
李庭芝高高舉起一麵大旗,毅然道:“那就用這個韃子的血來祭奠我們的戰旗,大家說,好不好?”
“好!”台下又響起雷鳴般的聲音。
陳炎站在台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蒙古使節,隻見他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疑懼之色,反而是嘴角微翹,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李庭芝揮揮手,等到台下那雷鳴般的聲音停歇下來,他突然長劍一揮,劃出一條犀利的弧線,那蒙古使節的頭顱軲轆一聲,掉在了小台上,然後又滾到了抬下去。
站在最前麵的幾位將領,拿出自己踢蹴鞠的本領提起那個圓滾滾的頭顱來。
台上的李庭芝用大旗往那無頭屍上一裹,讓那噴射出來的鮮血全染到了大旗上。
兩位士兵上來抬走了蒙古使節的屍體,李庭芝把手中的的大旗遞給了薑才,他突然跪了下來,向著台下重重的磕了個頭。
身後的陸秀夫、薑才、朱喚等人看到李庭芝下跪,也一個個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台下的幾十個將領和數萬士兵一看台上的情形,也一個個跪了下來,陳炎和李嫣、藍海洋也一起跪在了砂石上。
李庭芝磕完頭後,抬起頭來,隻見滿眼都是淚水,隻見他抽泣道:“北山從鹹淳十年節製兩淮之地雖然隻有短短兩年時間,但是這兩年來兩淮大地狼煙四起,黎明百姓備受胡人侵掠,揚州城更是在最近的一年備受韃子鐵騎的踐踏衝擊,多虧眾將士浴血奮戰,才擊退了韃子大軍的一次次侵犯。在此,我叩謝各位將士,以表我心中敬意!”
李庭芝說完,也不擦拭淚水,又向著台下叩了一個頭,然後繼續說道:“昨晚我獲知官家下落,又驚又喜,驚的是官家果然是在韃子手裏,就要被那韃子送到北胡的蠻荒之地,喜的是我既然知道了官家的下落,當然要去麵聖!誰願意和我一起付韃子大營去麵聖?”
薑才在李庭芝身後高聲大喝:“我願意隨同李相國去麵聖,並恭請聖駕來我揚州!”說完,他也是滿臉淚水,俯在李庭芝身後沒有起身。
陸秀夫、朱喚等台上的將士也高聲說道:“我等願意隨李相國麵聖並恭請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