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丫頭叫做裴叔的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身材中等,穿著一身西裝,隱約間可以看見雙手布滿了老繭,手指關節粗大。眼神異常淩厲,像是個練家子。
他的頭發很長,長到需要用皮套綁起來的程度,非常怪異。
小丫頭走後他盯著曹梟幾人看了半天,沉聲道。
“幹什麼的?找誰?”
“我叫曹梟,東北黑龍江來的,想見一見張瑞香張老爺子,村子裏有個老王頭托我給他帶樣東西,說這是他當年,恩,當年偷的。”
見裴叔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曹梟連忙又補充道。
“老王頭說這件衣服慈禧老佛爺曾經穿過,您和老爺子一說他應該就知道了。”
“東西在哪?我拿去給老爺子看看。”
裴叔道。
曹梟搖了搖頭,堅定道。
“不行,太重要了,我得親手交到老爺子手上。”
裴叔皺了皺眉道。
“我可以去給你問一聲,但老爺子能不能見你就兩說了。”
說完,轉身就走,直接把曹梟三人晾在這裏。
見姓裴的男人走了,老匪不由咂舌道。
“看看人家這氣場,從頭到尾壓根都沒拿正眼瞧過咱們,當真這麼屌?”
曹梟搖了搖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心裏想著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張老爺子這麼大的派頭?
“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張老爺子的宅子,他這算客氣的了,上次我和林寶去找張闖,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張闖攆出來了。”
“哪個張闖?”
老匪疑惑道。
“還能有哪個,天海的闖王,張瑞香老爺子的獨子。”
一聽到這裏,老匪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個張瑞香是闖王的爹?我操,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曹梟看著老匪激動莫名的樣子,不由很是奇怪。
“怎麼了?”
“小子你還有什麼沒說的,一起告訴我,別一點一點往出冒了,老哥我這心髒受不了這驚嚇。啊,對了,這次把你從天海攆出來的那個家夥叫什麼?”
老匪梗著粗紅的脖子大聲道,那模樣就像曹梟嫖了他後沒給錢似的,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羅漢啊,不是和你說了麼?哦,對了,他本名叫楊星漢。”
撲通一聲。
老匪這次直接癱坐在地上,口中嘀咕道。
“這次還真是他媽冤家路窄了。”
張老爺子就是闖王他爹這件事已經讓老匪震驚不已,曹梟居然又說把他攆出天海的人叫楊星漢!差點直接要了老匪的這條老命。
曹梟看見老匪這麼大的誇張反應,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笑罵道。
“快起來,幹什麼呢,什麼事啊你至於這麼大的反應麼。”
老匪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歎道。
“真不瞞你說,張闖,楊星漢這倆人我都認識,一個是我曾經的兄弟,一個是我曾經的敵人。”
“恩?怎麼說?”
老匪眯了眯那雙飽經滄桑的綠豆眼,沒有了玩世不恭的嬉鬧,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那年我才二十幾歲,因為吃飯的時候和人發生了點矛盾,這個人就是楊星漢,當時他混的還可以,在一小片地區也算小有名氣,還開了一家網吧和遊戲廳。怎麼說呢,當時和他幹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後來走的越來越近,就成了兄弟。可是...”
老匪剛說到這裏,那個裴叔就從裏麵走了出來,盯著曹梟道。
“進來吧,老爺子答應見你了。進去後有什麼話快說,老爺子脾氣不好,而且歲數大了,盡量別讓他老人家生氣。”
老匪聽見姓裴的這麼說,歎了口氣,狠狠的一抹臉道。
“算了,想聽的話咱們回去再說,先見老爺子吧。”
“老爺子沒說見你們,你倆不能進,他一個人進去就行。”
裴叔毫不客氣的指了指曹梟,一口拒絕道。
曹梟無奈,朝著老匪投向一個歉意的眼神。
老匪沒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曹梟手上攥緊了裝有旗袍的那個藏青色包袱,跟著裴叔的腳步在錦園裏三繞五繞的來到後院,心情莫名。
因為即將見到傳說中的人物而激動?應該不是,雖然曹梟很緊張,甚至手心裏都滲出了些微的汗水,但也不是激動的原因。
老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