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峻嶺之中,有一高峰,名呼一指峰。名如其名,一指如一峰,撥地而起,直入雲霄。
此峰蔥鬱茂密,珍樹異卉,奇獸連連,山澗潺潺;雲霧繚繞,若隱若現,縹緲如煙,如夢似幻。
而西側陡峭的斷崖之中,有一洞府,上麵刻著依稀可見的幾個篆體,正是那“無用居”三個字。幸好周邊霧氣彌漫,一般人自然是無法知曉。
洞府內遍布藤條野草,交錯纏繞,了無人息。靠牆中央有一尊盤腿打坐的石人,雖似石質鑿成且年代久遠,但精雕細琢如卓然天成,五官立挺、蓄短須、披落發、著長袍,俊朗之色猶存,愈看之栩栩如生,頗具仙風道骨,別具一凡風味。
忽地狂風呼嘯,空中烏雲密布,遠處更是隱隱電蛇、轟轟雷鳴,“嘩嘩嘩!”陣陣雷雨從天而降。
雨在洞府外傾瀉,時不時濺入洞內,使得地麵濕漉漉的一片。
霎那間一道閃電劈來,“哢嚓!”洞府周邊一棵大樹的樹幹應聲而斷,掉入地麵壓垮了一片花草灌木。
緊接著,“轟隆”一聲,驚天動地,一道霹靂在洞府外炸開,好似要炸開虛無讓無窮無盡的猛獸怪物從異世界放出一般。
半晌,轟隆之聲漸漸泯滅,而水珠滴嗒嘀嗒之聲尚在洞內持續。
“一千年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破寂靜,在洞府內回響。
“花開葉落,地動山移,芸芸眾生,茫茫仙道……”
“沒想到過去如此漫長的歲月我還是無法飛升,如是這般再修行一千年,我也終究飛升無望!”
“轟”的一聲,石人陡然炸裂,碎石紛飛,灰塵彌漫,洞內一片朦朧。待到灰塵消散之時,隻見那洞口處赫然峙立一人,此人身形修長消瘦,麵容俊朗帶一絲憔悴,蓄短須,披長發,著青袍,眼望遠方,眼神迷離深邃,如黑洞吸引沒有止境。
此人姓陸名瑜,正是那石人所化,隻因長年累月的修行,又有不死長壽之身,落在身上的厚厚灰塵經過一千年以來的演變,竟已化為石質,天地萬物變幻莫測,令人匪夷所思。
忽地一聲嘹亮高亢的鳴叫傳來,隻見遠處兩隻體型龐大的巨禽飛了過來。首先飛來的是一隻仙鶴,其後是一隻大鵬,它們所過之處刮起陣陣狂風,周邊的樹木無不紛紛傾斜。它們時而低飛,時而高飛,交錯飛行,低鳴振翅,嬉戲玩鬧。
這兩隻巨禽正是陸瑜千年前的兩隻坐騎,沒想到時至今日它們依然存在。陸瑜看了看他的坐騎,微微一笑,並未理會。
樊陽城。
偌大一城,呈方形,街道縱橫交錯,房屋星羅棋布,人口密集眾多。
南城門走來兩人。
走在前麵的老者駐足,肅然道:“李末,你已年過二十,自應獨當一麵,若伯父再三阻撓,怕延誤你的前程。此番入樊陽,不比我們鄉村,這裏人心叵測,有如富可敵國、權勢滔天、麵善虛偽、窮凶極惡。雖你聰明伶俐,但涉世經驗甚淺,還遙遙不可及,此行切記謹言慎行,萬萬不可恣意妄為啊!”
一旁青年神色一緊,立即應道:“孩兒謹記,必不辜負伯父所望。”
老者哈哈一笑,點了點頭,拍了拍李末肩膀,道:“伯父尚有急事要理,你去城西珍養堂買好藥材後,去城東祝滿樓與伯父相聚。倘若未見到伯父,且要耐心等候,伯父忙完,必會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