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認為她的死相一定很慘烈,耳邊是呼嘯不已的風聲,而她的身體卻一直在不停的墜落。這樣摔下去不摔個肝腦塗地,她自己也不會信。

“啊,啊,”現在的她真的是一無所有了,連小命都沒有了。

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孑然離開這個世界時,朦朧中,有人拖住她的腰,她費力地睜開眼睛,隻見那人俊美絕倫,墨色長發迎風自舞,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狹長的眸子如星光般耀眼,正深深的看著她。

“你是神仙?”顧瑤看得癡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耀眼的男人,讓她移不開眼。

“神仙?”聞言,那男子眉頭一挑。隨後,嘴角輕揚,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笑起來真好看。”讓人如沐春風,顧瑤抬手向那溫暖的陽光撫去,果然,如想象中柔軟溫暖,就如她每個早晨貪念的被窩一樣。她想,就這樣死去,也是幸福的。

然後,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祈心閣。

“大人,您大可不必為了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與王上起正麵衝突。”紅願不解為何自家大人為了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竟然在祭天當日不顧群臣反對,並公然違抗王上的口諭。帶回了這個依然昏睡不已的女子。

“無妨,王上那邊我自會有應對之策。”

“可…。”

“不必再說,你隻需照顧好她便可。”彥沐風不欲多作解釋,起身拂袖離去。

紅願望著彥沐風遠去的背影,她想,這麼多年,她最終還是不能讀懂那個曾經救她於水火的男人。

彥沐風離開祈心閣後,便兀自來到當今王上的禦書房,他想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去做的。

不需要通傳,他徑直走到內室,而那身著紫色華服的當今王上,已儼然等待良久。

“彥愛卿,本王願聽你一一道來。”

“關於白衣禍世的傳言?”彥沐風冷靜地看向南昊雍,這個當今天下最為尊貴的人,南和王上。

“你知道本王的意思,為何救她?”南昊雍略帶審問的目光向彥沐風掃去。

“她不是。”彥沐風肯定的說道,“白衣禍世,她絕不是。”

“不是?彥愛卿你拿什麼來肯定,如若你錯了,這代價你擔的起嗎?”說著說著,南昊雍笑了,“彥愛卿是要拿本王,拿整個南和王國去承擔嗎?”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連祭祀之日會有天降異象這般狀況都能隱瞞,你連白衣禍世此等預言都敢無視,你告訴本王,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南昊雍長袖一拂,奏折散落一地,整個書房無不是他壓抑的怒氣。

“嗬,彥沐風,不管你是何用心,本王都不會讓你得逞的,別忘了,我才是天選之人。”南昊雍不可一世睥睨著眼前之人,好似格鬥場上的勝者,睥睨自己眼前的獵物一般。

“王上多慮了,臣用臣的性命擔保,此女子並不是那白衣禍世,禍國殃民的妖女。”雖說天子發怒,普通臣子必會誠惶誠恐,憂其項上人頭不保。可彥沐風依然冷靜自持,不亂章法。

“哼。”南昊雍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彥沐風這一張風輕雲淡,好似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嘴臉,明明他才是當今天子,才是一呼百應,無比尊貴的王上。可,隻要在彥沐風的麵前,他常常會有不自覺的自卑感,好似自己就如跳梁小醜一般,在彥沐風麵前醜態百出。

不過,今日南昊雍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想不到彥愛卿竟會如此看重此女子的性命,真是有趣。”

直接忽視掉對方略帶探究的目光,彥沐風道,“臣不願奪取任何一個無辜者的性命。”

“無辜者?”南昊雍輕笑一聲,“嗬,但願如此,否則,到時候彥大人就別怪我無情了。”

“這次天降異象之事,本王暫不治你欺上瞞下之罪,若他日東窗事發,引發禍亂,本王定會追查到底。”

“臣謹記。”

待彥沐風離開禦書房之時,已是酉時。

“紅願姐,這姑娘怎麼還昏睡不醒啊?”水墨左看看,右看看,那昏睡之人麵色紅潤,而身上又無明顯的外傷,若不是先前得知,她還真以為這隻是一個睡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