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離州城瞬間籠罩著一片祥和之氣。
一擁而上的人們,仿佛被點了穴道般的停下了動作,一動不動,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由最初的猙獰化為了安寧的祥和。
就這樣,那個一身白衣,自帶仙氣的男人,在這個好似靜止的空間裏,一步一步向顧瑤走來。
彥沐風手持玉笛,笛音清亮悠遠,洗盡塵俗,曲調如和煦春風,萬物新生。
麵對謫仙般的彥沐風,顧瑤感覺自己都要忍不住的頂禮膜拜,俯首作揖了。
“你真不是神仙嗎?”
顧瑤紅潤的小臉盡是欽羨與驚奇。
“不是”
笛音驟然而停,周圍沉醉其中的人群如夢初醒般,麵麵相覷,回過神來。
“祭司大人,是祭司大人。”隻有彥沐風的笛音才能如此出神入化,美妙絕倫。
一年輕小夥識出彥沐風,歡呼雀躍道。
那一刻,整個集市的百姓們,齊齊跪拜,腦袋深埋,不敢抬頭,唯恐褻瀆了天顏。
是的,在南和國,有兩個人是南和百姓不敢妄自瞻仰和議論的,南和王上和祭司大人。
在南和百姓眼中,王上是天神的兒子,君權神授,不容侵犯。而祭司大人,則是上天委派到凡間的半神,祭司掌控風雨,為民祈福,用自身的壽命來交換國家的風調雨順,繁榮富強。
如果王上對於百姓來講,是震懾,是威嚴。
那麼祭司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救贖,是希望。
看著跪倒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顧瑤猶豫著,是不是自己也要做做樣子,免得引來公憤。
“走吧”彥沐風扔下兩字,轉身就走,幾步過後,發現顧瑤並沒有跟上,他回頭道,“怎麼?要車來接?很遺憾,今日我隻身出門,並未帶任何隨從。”
顧瑤聽他一說,先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尷尬道,“不用了,我就隨便說說。”而後才反應過來,瞪著彥沐風的背影,抱怨道,“既然你早就來了,為什麼現在才幫我?你是不是一直看著我被欺負?喂?”
顧瑤眼看彥沐風越走越遠,絲毫沒有搭理她的跡象,氣得狠狠跺了下腳,便直接小跑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祭司府走去。
張滿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手中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他不甘心,今日之仇,他日必報。
從小到大就沒有他張滿得不到的東西。
彥沐風風度翩翩,一路上不曾言說半句,顧瑤則氣衝衝的不想說話。
很快,他們就到了祭司府正門口。
“祭、司、府、”顧瑤抬頭望著那塊黑漆金字的紅木匾額,又聯想到剛才街上那些畢恭畢敬的百姓,不禁道,
“想不到你官兒還挺大的。”
“那是自然。”
“我們大人可是當朝的大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顧瑤身後突然冒出一人,毫不謙虛的話語在她的耳旁倏的一下炸開。
顧瑤嚇了一跳,“你,你是誰啊?怎麼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我是吳瑾。”怕顧瑤不認識,吳瑾又補充道,“我是彥大人的隨從侍衛。”
顧瑤瞧著神出鬼沒的吳瑾,心有餘悸的說道,“大俠,你下次出來時,能不能提前吱個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吱聲了啊。”吳瑾反駁道,“不過,你察覺不到而已。”
“……”顧瑤覺得今日自己隨時都能分分鍾吐血身亡。
吳瑾得意一笑,繼續絲毫不客氣的自誇道,“這樣才對得起你口中的”大俠“二字嘛。”
“嗬嗬。”顧瑤無奈笑了笑,她認為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免得被腦回路清奇的人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