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難道就這樣放她回去?”如此輕易就將到手的東西交出去,這樣的南昊雍,冥河覺得很陌生。
“無妨”南昊雍目光陰冷,嘴角噬著一絲冷笑,“之前本王也不過是想試探她在彥沐風心中的地位,想知道彥沐風究竟能為她做到何種地步,如今看來,一向看似無欲無求的彥沐風竟也有了在乎的人,嗬嗬,真是有趣。”
“或許是因為她是顧將軍之女?”
“那不過是他用來壓本王的借口罷了。”
冥河神色一緊,“王上的意思是?”
“不錯,彥沐風一定知曉此事是我暗中授意安排,不然,他也不會直接進宮來找我。”
“既然如此”冥河躊躇道,“水墨豈不是有可能已經暴露,王上何不,何不讓水墨暫且離開祭司府。”
“怎麼?你心疼呢?”南昊雍語氣淩厲道。
“屬下不敢。”
“放心”南昊雍上前將冥河扶起,語氣緩和道,“他既然是第一時刻來找本王,而不是對水墨興師問罪,就足以說明水墨性命暫且無瑜,若現在讓她離開,豈不直接暴露了她的身份。”
“可…”
“不必再說。”南昊雍強硬吩咐道,“你私下證實一下顧南霏的身份是否屬實,並查明她與彥沐風的關係,本王要知道在祭天大典之前,兩人是否已經認識。”
南昊雍不相信僅僅一麵之緣,彥沐風便會如此保全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想,事情一定不簡單。
月明星稀,偌大的祭司府,寂靜無聲。一黑影躡手躡腳的走出祈心閣,她借著月光輕車熟路的來到花園裏最南邊那道較為低矮的圍牆下,左右觀望一番,驚喜的發現草地上仆人遺留下來的草筐,她心中大喜,墊著草筐就要攀上圍牆。眼看勝利觸手可及,突然,她隻覺後背一緊,身後的包袱被人使勁一扯,她便連人帶包的摔在了地上。
“喲,顧小姐這三更半夜的要去哪兒?”
這嘲諷中帶點傲慢的語氣,整個府上除了吳瑾還有誰。
顧瑤忍著疼痛,麻利的爬起來,就著包袱坐在了地上。這一抬頭,才發現彥沐風也在現場,並且正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原來是你們,嚇我一跳。”顧瑤佯裝驚恐地拍拍胸口,“我看今晚月色不錯,就想出來走走。”
顧瑤拍了拍身側的草地,笑靨如花地向彥沐風討好道,“彥大人,我發現這個角度看上去的月亮更亮更圓,大人何不坐下與我一同賞月?”
吳瑾抬頭望了一眼夜空中盈虧的半月,不禁笑出聲來,“既為賞月,顧姑娘為何要爬牆?”
“我隻是想知道高處的月色是否有所不同。”顧瑤極為淡定地為自己辯解著。
“有何不同?”彥沐風幽深的眸子如夜色一般,明亮而沒有溫度,冷冷地看著顧瑤。
“這不是還沒看著,就被他扯下來了嘛。”顧瑤哀怨地瞪了吳瑾一眼,她的屁股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
吳瑾雙手抱臂,懶懶地開口,“這麼說,還是我的不對咯。”
顧瑤嗬嗬笑著,擺擺手大度道,“沒關係,我沒那麼小氣的。你放心,我不會記恨你,更不會畫個圈圈默默詛咒你。”才怪。
顧瑤笑得人畜無害,吳瑾卻不吃這一套,他才懶得多說一句,探身就想將顧瑤的包袱搶過來。
他想,人證物證俱在,顧瑤便無法狡辯。
顧瑤看出吳瑾的意圖,死死坐在包袱上,一步不挪。吳瑾介於男女有別,也不好直接伸手去奪。
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互相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終於把一旁沉默已久的祭司大人給逗樂了。
“嗬嗬,”彥沐風一陣輕笑,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白皙的臉頰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餘暉,他嘴角揚起十分好看的弧度,那笑意深達眼底,竟如春日和煦的春風,暖暖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放鬆,沉醉其中。
顧瑤不得不承認,彥沐風是她見過的人中,最符合“遺世獨立,羽化升仙”一詞的男人,他俊美無雙,冷靜自持,嘴角嚐嚐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又讓人感覺高不可攀,望而卻步,就如周敦頤《愛蓮說》中的那句,“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彥沐風意識到這突然的尷尬,斂起笑容正色道,“顧小姐有如此雅興,彥某無權幹涉,不過,此時夜已深重,還請顧小姐早些休息,養足精神,以便明日與顧將軍父女相認,好生長談。”
“還有…”彥沐風意味深長道,“我勸顧小姐別有其它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那都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