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睡在這裏。”
撇哥領著劉芒來到三層的一處空屋子,屋子裏隻有一張簡陋的灰色彈簧沙發和一張不是很大的木板床。雖說是屋子,其實就是用膠布將挨近的四根梁柱圍了個密不透風而已。不過對現在的劉芒來說,能有個住的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
“撇哥,以後就麻煩你了。”劉芒將書包輕輕放在沙發上,感覺有些小興奮。撇哥也是爽快人,他點了根煙,隨即回答道:“沒事兒!隻要是我的小弟,我就一定會照顧到底!小子你放心,L中學那邊的事兒我會幫你搞定!當然,作為回報,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撇哥緩緩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擰著眉毛狠狠吸了口泰山。劉芒問道:“收保護費什麼的沒有問題,出去撐場子幹架什麼的也沒問題的。”
“小子,你叫什麼?”撇哥雙手支在膝蓋上,一副凝神會意的樣子。劉芒隨即回答道:“劉芒。”
“流氓?我操,你爸媽死了麼?給你取這破名字?!”
“劉是文刀劉的劉,芒市光芒的芒。”劉芒見撇哥提到了父母,心裏頓時陰暗了下來。
“嗯……你抽煙嗎?”撇哥頓了頓,將那包所剩無多的泰山遞到了劉芒的麵前。劉芒不抽,卻也乖乖地伸手拿了一根,自己點了起來。
“嗯……等你進了L中學,那邊的事就由你負責了。”撇哥說得輕巧,劉芒卻暗自心驚。將整個中學撂給自己,這位大哥心裏可真是有底!
“撇哥,我要繼續上學是有原因的,因為我的家庭……”劉芒本想將真話透給自己的大哥,卻見撇哥拖著肥壯的身子站了起來,旋即說道:“哎!既然你來了就不要想別的事了!我這麼多弟兄,難道還要一個個聽他們嘮叨以前的屌事嗎?你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管好L中學。”
“管好中學?”劉芒疑惑道。撇哥裂開嘴笑了笑,一口吐沫吐在了坑窪不斷的水泥地上。
“就是做到L中學的扛把子!”
撇哥走了之後,劉芒舒了一口氣,緩緩倚在了不是很舒服的沙發上。他渾身都疼,心裏卻極度的寧靜與舒暢。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在這個圈子裏存活,並幹出大事業。
“不知道那個姐姐怎麼樣了。”劉芒又想到了那個落水的姑娘。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心頭熱熱的,癢癢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熱浪在湧動。就連疼痛都好像變得不再重要了。
他怕是喜歡上那種感覺了。
“嘿!兄弟!你煙掉地上了!”劉芒倚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這時一個寸頭高個兒男走了進來,將劉芒喊醒了。那寸頭男將地上的煙撿了起來,忽然問道:“你應該不會抽煙吧?”
“你怎麼知道?”劉芒驚奇地問道。
“嗨!你嘴裏沒有煙味,聞聞不就知道了。”高個兒男將那煙重新點了起來,送到了自己的嘴邊。他緩緩做到劉芒身邊,頭仰著躺在了沙發上。
“你知道嘛,你打架的本事足以讓你稱霸一方。”高個兒男的上方煙霧繚繞。劉芒沒有回答,隻呆呆地看向大樓的空隙,看著那片蔥綠茂盛的樹林。
“我叫李成,他們都叫我成哥,在這呆很久了。撇哥經常不在,你以後有什麼事兒就找我。”李成說完便起了身,他又重重地吸了口煙,轉過身子對劉芒說道:“以前混過嗎?”
“小學裏的老大算不算?”
“喲!你是北關的?”李成驚奇地看向了小個子的劉芒。
“嗯。”
“也難怪,北關現在沒人挑把子,想混開也不容易。你來這裏是對的。好了,我先下樓了。記得晚些時候下來吃飯。”李成囑咐一番便要走出屋子。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叮囑道:“看你雖小,卻也不像亂來的家夥。道上的規矩我就先不跟你說了,以後出去做事的時候你會一一明白的。走了啊,兄弟。”說完後,李成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又隻剩下劉芒一個人了。
空氣靜得可怕,劉芒的心卻是暖烘烘的。他好像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也不錯,起碼自己現在有了親人,有了朋友,而不是隻有他一人獨自在承擔,獨自在拚搏。
就這樣,劉芒順利地成為了南關第一大幫派——北龍幫得一員。他悲慘的身世也漸漸被人們遺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身強硬的打架本事。
一次,北龍幫的小弟在黑網吧上網,與網吧裏的四個小殺馬特發生了爭執,結果劉芒一去,瞬間幹到了四個人;一次,北龍幫與東關觀龍會的分支地蛇幫為了地盤發生了爭執,挑事兒那天,地蛇幫的人就隻看見一個小家夥在人群裏來回穿梭,而自己的人卻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這次幫派混戰,北龍幫大勝地蛇幫。而劉芒則立了大功,撇哥破例升了他的職,讓一位未滿十五歲的少年做了三堂的副堂主!最後一次大戰則是與L中學的第一大混混肖峯的大亂鬥。同樣,劉芒的表現依舊出彩。由他帶領的三堂全堂七十二個人,竟將肖峯率領的一百多個混混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