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呼嘯,呼啦啦的刺破江麵。..
如蛟龍入海,又似大雁南去。
蘇長安眉頭忽的皺了皺。
他的手向上一舉,那些方才還氣勢騰騰,奔湧入海的長劍在那時像是被定格了世間一般,猛然止住。
而後劍身一陣輕顫,紛紛飛回了蘇長安的頭頂。
顧明義,已經不在那裏了,刺下去除了耗費靈力,對於蘇長安來並沒有半點好處。
他轉過了頭,看向身側,而那時,他頭頂的三千靈劍亦紛紛調轉劍芒,指向蘇長安目光望去的方向。
噗!
一道破浪之聲響起。
顧明義的身子忽的從那江麵之下竄了上來。
他渾身濕透,衣衫之上尚有一些被利器劃破的痕跡,那被他一絲不苟的打理好的長也不知在何時候丟了簪,胡亂的垂在雙肩。
他嘴角有一絲鮮血溢出,神情是不出的狼狽。
他看著蘇長安,眸子中的惶恐褪去,漸漸被一抹濃重的怒意所替代。
他:“你很好,很好。”
聲音沙啞,就像是從喉結之中擠出的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此刻顧明義心頭的怒意,他腳下的江水開始瘋狂的翻湧,就像是被煮沸了渾水。
“......”
蘇長安沉默,他執著劍,望著顧明義,心頭泛起一絲不安。
嘩!
一道輕響蕩開。
像是某種信號一般。
江水開始不斷的上湧,不斷的朝著顧明義彙集。
它們就像是擁有靈智一般將顧明義的身子眾星捧月一般的纏繞。
轉眼之間這滔滔江水已有近半湧到了半空之中,本來漸漸散去的水霧在這時再次濃重起來。
“可那又怎樣,你殺不了我,我是星殞,我的命在星辰,你斬不到我的命星,便殺不了我。”
顧明義的聲線在那時高了起來,他的雙手被他舉過頭頂,周身靈力開始瘋狂的翻湧。
那時這滔滔的江水依然盡數被他凝聚於半空,但他再次看向蘇長安的時候,他眸子中的色彩卻忽的平靜下來。
“所以,很可惜,你要死了。”
他極為淡漠,也極為篤定的道。
“大江東去。”伴隨著一聲暴喝,那漫江水便在那時以幾乎是毀滅地的姿態朝著蘇長安湧來。
八千丈江水,惶惶東來。
其威勢之大,雖然還未及身,但當他們湧動那一刻起,蘇長安便豁然感受到了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
他身處顧明義的世界之中,自然無法逃出,以期避開這江水。
是的,他已無退路。
從長安到西涼,從西涼到北地,從北地到江東。
他一路如喪家之犬般亡命涯,幾乎走遍了大魏河山的每個地方。
這下早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江東是唯一的淨土,也是他唯一可以安身之處。
他怎能退?退了又能去何處?
亡命之徒,已無退路。
唯有...
刀光如虹。
蘇長安的眸子中神光一凝。
夏侯血再一次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動了起來。
身後是三千靈劍如龍。
身前是漫江水如海。
他:“是的,我殺不死你。”
他極為平靜的道,臉上的神色亦如其聲線一般淡漠。
但下一刻。
他的眼睛豁然睜大,像是了狂的獅子。
他簪不知在何時脫落,一頭長在罡風中胡亂的攪動,像極了雄獅鬃毛。
他張開嘴。
身後三千靈劍之中紛紛出現出一道道身著白衫的虛影。
他。
不。
他嘶吼道。
不。
是他們嘶吼道。
“但是,我們能!”
那一刻,蘇長安的身子高高躍起。
他身後的三千靈劍已然消失不見,但不知何時卻多出了三千道與蘇長安一般高高躍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