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此刀名為莫聽雨(1 / 2)

在那一刻,夏侯昊玉的心中閃過許多念頭。 ..

他死了,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在長安城的那個夜晚,他大限將至,肉身潰散,英魂卻固執的留下,躲藏自己最喜歡也是最滿意的那個兒子的體內。

他確實很喜歡自己這第七個兒子。

打從心眼裏喜歡。

但可惜的是他從出生那刻起便注定隻能淪為他的棋子,做一個他複生所用的繭。

他依稀還記得他在夏侯麟昏迷時,一步又一步,一絲又一絲的蠶食他的魂魄。而自夏侯麟的靈魂中出的嘶吼與哀嚎他記得那般的真切,甚至在臨死的關頭他還聽到夏侯麟呼喚他的名字。

在夏侯昊玉的心中身為帝王這下所有的事物都是屬於他一人的東西,從一草一木,到眾生性命,他想時可以肆意給予,他惡時可以全權收回。

這是一貫的想法,因此在做任何事情,無論好壞,他都從來不曾遮掩。

作為王者,理應堂而皇之。

但唯獨在吞噬自己孩子性命之時,他從未與之有過半分的交流,他隻是沉默著一點點將自己兒子的靈魂蠶食幹淨,看著他在絕望與無助中慢慢消散。

這是夏侯昊玉平生第一次生出不恥這樣的念頭,淡然他在內心卻告訴自己這隻是垂憐。

他這一生就是這樣,自傲、自信亦自負。他始終堅定的認為自己所做之事皆是正確的。

這樣的信念從出生那一刻便一直陪伴著他,直到方才,直到那少年的劍刺破他的眉心,這樣的信念終於有了第一次的動搖。

這樣的動搖並非來自口舌上的爭辯,亦不是來自絕對力量的差距。

而是那少年的決意——殺死他的決意。

他在與蘇長安交手那一刻便一直在思索這樣一個問題,是怎樣的東西趨勢著少年以及他的同伴,一次又一次朝著對於他們來近乎龐然大物的自己起挑戰。

他想不明白。

嗯,或者應該他早已有了答案,隻是這個答案,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隻有擁有絕對堅定也絕對正確的信念,才能支撐起那個少年這樣決然的一切。

但這從某種程度上來便是對夏侯昊玉自己信念的褻瀆。

因為他始終堅信自己是對的,絕對的對,與之相悖,那所有與他對立的事物都是錯的!

他想要將這樣的實事告訴那少年,動搖他的決意,但少年的眼神已經給了他答案,他堅信他的信念一如夏侯昊玉堅信自己的信念一般。

這讓夏侯昊玉動搖,而這樣的動搖在醞釀之後,便又理所當然的化為了憤怒。

而之後,他帶著這樣的憤怒,沉入了血海,迎接一次對他不同尋常的死亡。

呼!

呼!

蘇長安喘著粗氣,他氣息漸漸變得萎靡,浮屠神劍失去他靈力的支撐再一次回歸他的劍匣之中。

他的臉色依然陰沉無比,他依然身處這片血海之中,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戰勝夏侯昊玉,而待到他又一次複活,那麼迎接他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

他經曆無數次的險境,也不止一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