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依然綿綿不絕。 . .
行走在南苑身後的三人,心情也猶如這秋雨一般陰沉了起來。
四人,一老三少,一前三後,就這麼沉默的走著,不覺間已經出了西江城,來到一處荒蕪的山丘。
或許是因為知曉了南苑口中的故人是一個已死之人的緣故,加之自今日早上便神情極為落寞的南苑,白封胤三人此刻也是情緒不高,低著腦袋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
這時,越過一個不大的山頭,遠處一個的,隆起的土丘出現在諸人的眼前。
那土丘立在光禿禿的山丘之中多少有些突兀,而其上還長著一些已經枯黃的雜草,前麵則立著一道已經有些破碎的石碑。
這是一座墓。
很快,白封胤三人便醒悟了過來,他們意識到,眼前這座墳墓的主人應該便是南苑口中故人。
想著這些的時候,走在前方的南苑依然走到了那座簡陋的墳墓前,緩緩的停住了腳步。
三人對視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待到他們走近,南苑已經取出紙錢,堆於墓前,然後手中靈力一蕩,一道靈炎飛出,那堆紙錢便在那時熊熊的燃燒起來。
透過並算不上灼熱的火光,白封胤三人也終於是看清了那方石碑之上所雕刻的字跡——大魏第一神將觀滄海之墓。
觀滄海。
自然不會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即使對於白封胤這些少年來也是這樣。
太過遙遠的事情他們固然不知,但數年前,西江城那場血戰卻足以讓他留名青史。
以十萬大軍之數抵禦了擁兵百萬的拓跋元武,足足數日,最後連同他在內,十萬大軍盡數戰死。
白封胤等人畢竟年幼固然無法想象那一戰究竟慘烈到何種地步,但光是想到那番情形,想到十萬對百萬的寧死不降,想到十萬人盡數埋骨,這樣的字眼,便足以讓這些少年人胸膛熱血翻湧,眼眶浮上濕潤。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身為曾經的大魏第一神將,他的墓竟然如此簡陋。
這時,紙錢燒盡,化為灰燼的紙屑漫揚起,像是某種神聖的儀式,讓周遭的氣氛有些壓抑。
南苑在這時席地而坐,將那壺裝滿酒水的罐子上的封子打開。
一道醇清的酒香便溢了出來。
白封胤三人雖然是不喜飲酒,但從這味道,也大抵能猜到這酒想來價值不菲。
“昔年相遇之時,我尚年幼,總以為酒這東西迷人心智,乃是不祥之物,故從未有機會與君對酌。”南苑這般道,聲線低沉,眸子中的光芒深邃像是陷入了某種難以自持的回憶之中。
“但來可笑。”他忽的提起了那酒壇,放於自己鼻尖,臉上流露出一絲迷醉之色。
“時隔多年之後,我竟忽的愛上了這東西。”著,他仰起了頭,將那壇中之酒灌入喉中。
咕嚕咕嚕的豪飲數息之後,他放下了酒壇,伸出衣袖將自己嘴邊的酒漬擦淨,又望向那一方山丘。臉上露出不清是癲狂還是苦澀的笑意。
“隻是可惜,我卻再無機會與君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