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的古靈沉默了很長的時間，莎娜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良久之後，古靈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本AI還是個無憂無慮的球……”
“停——等等！”才聽了第一句莎娜就忍不住了，“你說你是個啥？”
“球啊。”古靈的聲音仿佛是帶著惆悵，“想當年，本AI是多麼無憂無慮的一個球，無憂無慮地漂浮在虛空中，每到一個世界就隨便撈幾個土著居民出來丟進本AI的內世界裏，讓這些人在本AI的小世界裏廝殺戰鬥，每次任務通關他們可以換取生存點數用來兌換道具……”
莎娜越聽嘴角抽搐得越厲害，這AI以前還是個球的時候幹的事情怎麼聽起來莫名的不對勁？！
“我說，你以前撈人的時候該不會還會問那個人一句‘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
“咦，你怎麼知道本AI以前怎麼撈人的？！說起來那個時候小日子過得還真是舒服，雖然從來沒有碰到過和本AI一樣可以自由行走於虛空之中的生命，但畢竟還是自由的。現在想想滿滿的都是淚啊blablabla……”
莎娜：“……”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比較好了。
“然後呢，你又是怎麼會變成現在天空之城古靈的？”
虛空蘊含無限可能，理論上可以孕育一切，天空之城的古靈從前應該是類似於虛空魔神一樣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到底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幅碎催逗逼境地的？
古靈的聲音似乎是哽咽了起來：“悔不當初啊！本AI當年看到虛空中有四個並聯的世界，又想跑去撈點新人添磚加瓦了，結果誰知道忽然竄出來一群強得可怕的家夥，一個個都不是本AI能夠對付的，然後他們還TM聯手打本AI！男的打完了女的打，女的打完了混合雙打！本AI硬生生地被從一個球打凹了成了一個雙球blablabla……”
這個時候莎娜已經完全目瞪口呆了：“臥槽，你是當年那個蛋？！”
永劫夢境中零零星星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重組成形，她驟然想起來，當年神界的一群神明組隊前往四號起源世界旅遊的時候，貌似在半途中揍了一個蛋？！
當時那個疑似虛空魔物、自稱是主神的蛋因為試圖暴力穿透世界屏障，而這種行為極可能引發世界墟變之類的大災難，於是他們一群真神就聯手你來我往不亦樂乎（霧）地把那個蛋揍成了雙蛋。
最後還是看在虛空魔物誕生不易的份上，放了這個蛋一馬，否則光憑這種近乎於擾亂世界的作惡的行為，就足夠那個蛋去星倫神界的永恒天牢裏麵蹲到天荒地老了。
至於那個蛋後來到底是什麼下場她也不記得了，畢竟永劫夢境留存下來的記憶並不完整。
而現在看起來……貌似輾轉不知道多少年之後，那個蛋成了天空之城的古靈？！
這真是個被上的故事。
聽到莎娜這麼一句話問出口，天空古靈當場就跳腳了：“臥槽！你丫果然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看你們長得這麼像，你該不會是她的女兒吧？！”
“女人？”
“是啊，艾薇兒.艾德裏克，你可別告訴本AI你不知道這個名字！”
莎娜沉默了。
艾薇兒.艾德裏克，這個名字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甚至在永劫夢境中，她自己都身化成為了艾薇兒，經曆著多年前她經曆過的人生。
但是她也不知道，艾薇兒.艾德裏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
如果是的話，自己的父親又是誰？永劫夢境中另外那個神聖精靈種的精靈少年嗎？
如果自己真的是艾薇兒.艾德裏克的女兒，那麼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父母都已經身隕了？
絕大部分時候，她都會下意識地排斥去思考這件事情，因為這件事情她完全無法找到答案，並且也不想找到一個答案。
那樣的話，她至少還能留著一份念想。
“我們現在還是來說說‘魔法女神’計劃的事情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萬個米莎琪又是怎麼回事？”
莎娜最終還是岔開了話題。
好在天空古靈也不是個會糾結這種事情的家夥，就算是岔開了話題，它也非常順其自然地接著講了下去，並且又講了一大堆的廢話出來！
“——停！你丫給我說重點，你要是再不說重點，從今以後你就別想再說話了！”
天空古靈的話題眼看著就越走越遠，越走越歪，莎娜還是忍不住再當了一次權限狗。
這話題先是從父母子女的代溝問題發展到了無盡海東伊紮克海域的未來漁業發展計劃，接著又從蓬萊群島不死藥傳說歪到了古代神明手下的天使喜歡用什麼護理液來護理自己的羽毛，再接著又開始辯證地講述城市下水道建設和世界和平之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共生關係……
少女覺得自己要是不阻止這個碎催的話，接下來她可能還需要傾聽隔壁老王和長不高的小明之間的法律關係，女性姨媽周期如何影響星辰運行的軌跡之類的詭異話題。
“好吧，你以為剛才那些東西和魔法女神計劃沒有關係？”被打斷的天空古靈咳嗽了一聲，不滿地繼續道，“告訴你，大錯特錯！”
被這麼一吼，莎娜也是一愣，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其實剛才它說的這些話題都和魔法女神計劃有關？它不是在單純地說廢話？
可不管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關聯的樣子啊……哦等等，大姨媽的問題倒是可能和女神扯上關係，隻不過在那之前她還得確認另外一個問題——女神到底來不來大姨媽？
天空古靈的語氣低沉無比：“事實上，何止是沒有關係，簡直就是P的關係都沒有！本AI憋了那麼多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這一次放出來一定要好好說個過癮blablabla……”
莎娜：“……”
等到莎娜徹底弄清楚魔法女神計劃到底是個什麼鬼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